你退下吧。”
季冷說完,朝著孟婉走去,崔嬤嬤將門帶上,房間里突然間安靜下來。
望著他眉宇間的疲憊,孟婉坐直了身子,“大人,是不是這幾日,又發生了什么棘手之事?”
聽到她聲音里的關切,季冷坐在了她近前的椅子上,“無事,你把手給我看看。”
孟婉乖順地將兩只手伸到他面前,果然如崔嬤嬤所說的那般,她手上的傷已經好的幾乎看不到了。
這西番進貢的玉膚露倒真是好東西,總算是沒有留下疤痕。
“不錯。”
他微掀薄唇,孟婉將手收回,有些欲又止,季冷看著她這樣。
“你想說什么?”
“大人,奴婢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繡作處了。”
她垂下眼眸,因著那玉膚露之事,孟婉覺得有些怪異,但又怕說出來,是自己多想,故而猶豫了片刻,才找了這個由頭。
而季冷聽到她的話,安靜了一瞬,隨后點頭,“好,待明日御醫過來檢查過,若真無恙,你便回去吧。”
聽到季冷答應了,孟婉瞬間松了口氣,“奴婢多謝大人。”
“晟王禁令已除,今日已回吏部當值了。”
孟婉頓了下,短短五日,竟是這般快,所以他進來時,眉宇間才會那般疲憊嗎?
“那晟王會對大人動手嗎?”
季冷眼眸微微閃動了下,晟王此番出來,倒是與尋常無異,越是如此,就越有可能在醞釀著什么。
而綺妃那里,他派人在盯著,他母子二人,還未見面。
“此事你無需操心,鄭司繡已經上呈內務府,你此番回去,便是掌繡了。”
他轉了話風,孟婉雖先前就知道此事,但還是略吃一驚。
“可是奴婢因受傷,連繡女選拔都沒能幫上忙,司繡為何這時上呈內務府?”
季冷望向她,“你有掌繡之職,在內廷之中走動,會比繡女的身份更加有用。”
一句話,將孟婉點醒,“是季大人暗中吩咐的嗎?”
“我只是命人給陳公公遞了個口信,繡作處本就需要三位掌繡,如今蘇掌繡伏法,空缺一位,自然需要人頂上。
鄭司繡早有此意,接到內務府的信兒,也不過順勢為之,日后你有了這層身份,會好上許多。”
“大人為奴婢處處安排,奴婢感激不盡。”
此番她能死里逃生,已是萬幸,而季冷讓她盡快坐上掌繡之職,在后宮之中,等同于多了層保障。
“嗯,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
該說的說完,季冷站起身要離開,孟婉看著他的背影,終于還是沒忍住開口。
“殿下這幾日如何了?”
季冷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停瞬片刻后,聲音傳來,“殿下無恙。”
這四個字,讓孟婉心里驟然松開,她微微垂眸,“那便好。”
“若你想道謝,待身子好了,親自去向殿下說吧。”
說完這句話,他打開門走出去,將門關上后,唇角彎出一抹淺弧。
小丫頭心里還是有他的,也不枉他擔憂這許久了。
因著孟婉這句話,回到南宮后,容胤臉上連著幾日的陰霾,終于消解。
德安端著茶水進來時,見到殿下唇角微彎,險些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殿下今兒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嗎?”
德安將茶水放在案桌上,容胤看向他,“多事。”
“殿下這般高興,當是孟姑娘身子好了,哎喲,這段時日,奴才可都憂著心呢,還有這小貍,跟通了靈似的,也不似先前那般活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