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的話,像是一劑良藥,無端讓孟婉心安,從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身處這間熟悉的屋子時,她就知道,自己的命又被撿了回來。
“只是此番與綺妃撕破了臉,要連累季大人了。”
她輕聲而出,嗓子還有些微啞,季冷輕輕壓住唇角,“你確實是個麻煩的人。”
“那大人后悔與奴婢立約了嗎?”
孟婉說完,有幾分緊張的望向他,默晌,才見他淡淡而出。
“本總管從不做后悔的事。”
這句話,沒有絲毫敷衍的意思,孟婉那緊繃的心弦,在一瞬間落下。
“多謝大人。”
這聲謝,是發自肺腑的,若沒有季冷,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明明深受皇恩,該是位高權重的慎刑司總管,卻為了她,將自己置身險境,這份恩情,她會銘記于心。
“好了,御醫說你還要多休息,這幾日,崔嬤嬤會照料你,你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她。”
說完,季冷站起身,晟王之事,他還需善后,只能先將孟婉放在這里好好養傷了。
“大人慢走。”
孟婉想要起身行禮,卻不料,剛一動,后背就傳來疼痛,緊接著,就被一只手輕輕扶住。
“莫要亂動。”
他說完,將手收回,似是不放心般又看了她一眼,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親衛見他出來,連忙迎上前來,“殿下。”
“將先前查到的關于綺妃的那些證據都準備好。”
“是,卑職遵命。”
季冷離開慎刑司,很快回到南宮,卸下偽裝后,露出本來的面容。
德安捧著蟒服走進來,恭恭敬敬而出,“殿下,御醫那邊,奴才已經吩咐過了,會用最好的藥替孟姑娘療傷,過不了幾日,就會痊愈的。”
“德安。”
他話音落下,便聽到容胤叫他,連忙跪了下去,“奴才在。”
“孤將小婉兒留在宮中,是錯了嗎?”
難得聽到容胤這般黯然的語氣,德安咽了咽喉嚨,這話他不敢接啊。
“你但說無妨。”
似是覺察出他的顧慮,容胤再次開口,“孤不會降罪于你。”
“是,奴才覺著,殿下既是不肯將實情告知給孟姑娘,若是任由著她這性子,只怕還會出事。”
“是啊,那些人不會放過她,就像當初害死母后一樣。”
容胤閉了閉眼睛,心中翻騰的恨意,讓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凸顯而出。
德安見狀,連忙勸慰,“殿下,如今孟姑娘有您護著,定然會安然無恙的。”
“安然無恙?”
容胤自嘲的呢喃而出,“今日她奄奄一息被救出來時,孤有一瞬,以為她永遠不會再睜開眼睛了。
德安,那一瞬,孤想著,若沒有她,孤要這王權,要這天下,又有何用。”
他的這番話,顯然是將德安嚇到了,“殿下,您可千萬不能這么想啊,您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孟姑娘會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