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年的話音落下,整個會議室變得更加安靜了。
大家的面色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看著賀時年,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有些人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因為,作為下屬,在這種場合,公然和縣長阮南州叫板。
這在勒武縣的歷史是從來沒有的。
正常情況下也不會有,也不能有的。
賀時年來勒武縣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打破了這種情況。
如果從政治成熟的角度考量,哪怕賀時年占理,這種舉動和行為也是極其不明智的。
是不講政治,目無領導的表現。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大的背景,在官路上是走不遠的。
今天的很多常委都是第一次接觸賀時年,甚至有些人是第一次見他。
沒有想到,身高魁梧,面色鄭然嚴峻的他,巧辯功力如此深厚。
邏輯清晰,思路明確,侃侃而談,絲毫沒有膽怯的表現。
并且,賀時年不但反擊了阮南州對他的無端指責,給他扣下的大帽子。
反而在最后說出了‘各掃門前雪,沒有越位’的話。
這句話看似賀時年對自己說的,其實,是間接地告訴縣政府的有些人。
他們越位了,他們干預了東開區的內部事務,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甚至逼迫東開區無故拿出這110萬的迎接費用。
110萬的事看似小事,但拿到常委會上,成為常委會擴大會議的議題。
那就不是小事那么簡單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冷,歐陽鹿就坐在賀時年旁邊。
她明顯有些緊張了,心不受控制的提到了嗓子眼。
顯然,她也沒有想到,賀時年竟然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和阮南州,這個縣長,這個州委書記的前秘書針鋒相對。
而阮南州面色也沉了下去,眼神陰戾,眼中的怒火不受控制向外溢散。
賀時年說得占理,這點阮南州不得不承認。
他在寧海的時候,阮南州就知道賀時年這人說得好聽是無欲則剛,有恃無恐。
說得不好聽就是茅坑里面的石頭,又臭又硬。
昨天,自己在東開區的會議上,對賀時年進行了嚴肅的批評。
當時見賀時年不發一,甚至不反駁。
阮南州以為他因此壓制了賀時年,感受到了權力帶來的快感。
卻沒有想到,今天的賀時年和昨天相比。
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完全變了一副面孔。
阮南州想到這里就明白了。
賀時年之所以如此有恃無恐,那是因為今天有魯雄飛給他撐腰。
否則,給賀時年幾個膽子。
他也不敢當面暗諷,回懟他阮南州。
阮南州想要說話,但魯雄飛并沒有再給他機會。
“鄧春榮同志,你是東開區的管委會主任,你說說剛才時年同志說的這些是不是實情?”
鄧春榮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點名。
他光禿禿的腦殼上,汗水溢出得更多了。
他的目光下意識看向了柴大富。
此時的柴大富臉色鐵青得厲害。
鄧春榮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這件事到底要站在魯雄飛一方,還是站在阮南州一方。
鄧春榮當然知道,站在任何一方,都會將另外一方徹底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