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遲帶著陸挽棠下了賞花亭行禮。
夫妻兩端的是婦唱夫隨。
二皇子笑著抬抬手:“無需多禮。今日在這西山偶遇也是緣分,將軍和夫人不若一起游玩?”
兩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蕭寒遲答道:“是。”
二皇子和五皇子先一步進了賞花亭。
后頭的七皇子笑著用折扇點了點蕭寒遲肩頭,“將軍和夫人感情頗好,長明看到都有些羨慕了。”
蕭寒遲笑笑,“七皇子府中亦有美妾作伴,自是無需羨慕臣的。”
祁安哈哈一笑,“這話倒是不錯。”
五皇子回頭冷嗤一聲:“把個妓子帶回府,七弟倒是好雅興。”
祁安不甚在意他話里的惡意,嗓音清朗:“五哥你這就不懂了。我光明正大地把人贖身帶回府中千疼百寵,總比那些表面上一本正經,私下里卻玩得比誰都放蕩形骸的人好,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五皇子眉眼霎時陰沉下來,“你說誰呢?”
祁安非但沒被嚇到,反而湊過去和人勾肩搭背:“我說的自然是那些表里不一的人,五哥干嘛這么氣?該不會是……”
最前面的二皇子突然回頭,“七弟慎。”
五皇子陰鷙的目光在祁安臉上掃了一圈,把他的胳膊甩開追上了二皇子。
祁安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跟了上去。
陸挽棠眉眼微動,瞥了眼前面幾人。
此時,正是這幾個皇子之間明爭暗斗最激烈的時候。
她仔細回想著,上輩子這段時間發生過的幾件大事。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半月內軍營發生雪崩,砸死了不少將士。
緊接著糧草告急,皇上派了武安侯帶軍遠赴邊關護送糧草。
恰好在糧草抵達軍營那一日,發生了二次雪崩,直接壓死了武安侯。
當晚東瀛就帶著士兵偷襲,大晟猝不及防應戰,死傷慘重……
想到這里,陸挽棠眼神微閃,目光落在了武安侯上。
武安侯位列三品,乃是圣上親封大將,為人親和友好。
在朝中一向中立不站隊。
他的死,真的只是天災嗎?
前世陸挽棠只顧著沈鶴辭,根本沒在意旁的。
如今耳清目明再去看待這件事兒,才發現這一環扣一環實在太巧合了。
先是糧草告急,而后武安侯一到邊關就死了。
再然后敵軍夜襲……
有時候巧合多了那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人為……
十一皇子走在最后,自始自終都沒說幾句話。
經過蕭寒遲時,主動打了聲招呼:“蕭將軍。”
蕭寒遲拱手行禮:“殿下。”
陸挽棠也跟著福身。
幾個皇子進了賞花亭,陸挽棠這才發現,最后面還墜著一個熟面孔——
沈鶴辭竟然也來了!
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蕭寒遲捏了捏陸挽棠的手指,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夫妻兩也跟著進了賞花亭。
二皇子笑容溫和地詢問,“蕭將軍這茶倒是剛好,可否給我倒一杯?”
“這是自然。”
蕭寒遲吩咐:“涼風,摘星,給幾位殿下和大人都倒一杯。茶盞不夠便下去把我屋子里那套拿上來。”
“是。”
陸挽棠把包著花瓣的錦帕都收起來放進袖籠里,也沒了泡花茶的心思。
“今年的瑞雪來得不早不晚,北地也沒見災害,倒是比以往平安順遂。”
二皇子笑著感慨一句:“我想起去年冬日,東瀛、南臨來犯,邊關告急,蕭將軍和十一弟年前舉兵征戰,連過年都是在軍營里過的。”
“是,我記得去年格外冷,和蕭將軍從上京出發時雪停了,然而當日午時又下了暴雪,差點耽誤了行程。”
十一皇子笑著接話:“不過我比不得蕭將軍,東瀛兵力強盛,將軍竟在短短兩月內便打敗了他們,后回京之時路過還順手幫了我一把,否則還會在邊關多耗上數月。”
陸挽棠默默聽著。
“殿下年少,第一次帶兵出征極為驍勇善戰,臣佩服之至。”蕭寒遲滴水不漏地回復。
十一皇子還想說什么,被祁安打斷:“出來玩還談那些事兒做什么?如此美景盡收眼底,你們可真夠無趣。”
二皇子眉頭微皺,警告地呵斥了一句:“七弟。”
祁安喝了口茶:“好吧,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