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朕也聽說了,是景安發脾氣跑到將軍府胡鬧,她那丫頭從小便是這樣,不服從管教,哪怕是朕的話也聽不進去。”
皇上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她性子偏執,從小就喜歡跟著寒遲跑來跑去,之前離京幾年調養身子,本以為寒遲娶妻會歇了心思,誰知竟然還惦記著。”
陸挽棠沉默不語地坐著,臉上的神色一直很平靜。
似乎皇帝說的這些都和自己無關。
“長公主帶著景安來皇宮求情,朕本以為是小事,沒想到景安竟對蕭夫人下死手,寒遲更是口口聲聲說著不愿放過景安,朕萬般頭疼,鬧的僵持不下,傳出去豈不是失了顏面叫人看笑話?
所以此番把蕭夫人叫來,想從中調和一下矛盾。”
皇上說完,目光落在了階下的那道身影上,眼底的隱晦一閃而逝。
陸挽棠心頭冷笑,還真被他們猜準了。
皇帝擺明了要護著景安郡主!
這話表面上是在問她如何解決,實則早就不容置疑地下了決定。
畢竟矛盾是要“調和”的,不是“解決”的。
宣德殿內詭異的沉默了好一陣,角落站著的李公公埋著腦袋不敢吭聲。
“蕭夫人,朕知曉景安幾次舉動太過,朕定會讓榮華好好管教。”
皇上沒得到回復,眉頭一皺,威嚴氣勢朝著陸挽棠傾軋而去。
帝王威嚴高高在上,不容置疑。
陸挽棠掐了掐掌心,知道這事只能妥協,心里感嘆了一聲,跪下行禮:“臣婦明白了。”
“還是蕭夫人知禮識趣,回去好好勸說安撫蕭將軍,朕不愿看到蕭將軍因此事心中產生隔閡。”
這話就是明晃晃的命令和脅迫了。
陸挽棠低頭答是。
皇上俯視著下面乖順的女子,嗓音里帶上笑意,“此事畢竟是景安有錯在先,蕭夫人受了委屈。朕便封你為鎮國夫人,尊享蕭將軍稱號,再賜黃金百兩,綾羅綢緞百匹。你們夫妻一體,日后可要同心協力。”
從殿內出來,沿著原路返回,陸挽棠手心里多了幾道掐出來的白印。
帶路的宮人還是之前那個小太監,陸挽棠沉默不語地跟著他走。
本來她還沒徹底對景安郡主有殺意,可他們逼人太甚。
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
真當她稀罕!
陸挽棠算是看清了皇室高高在上的臉面,哪怕景安再刺殺她一萬次,恐怕皇上都不會定罪。
既如此,景安的性命是留不得了。
畢竟誰會心大到留一個整日想要殺自己人,對方的身份地位甚至讓人奈何不得。
她腦子又沒壞掉。
就在陸挽棠心思百轉間,蕭寒遲迎面飛奔而來,“挽棠!”
被他甩在身后的太監著急得跟來,“將軍,將軍,您慢點走!”
看到蕭寒遲的瞬間,陸挽棠那點委屈瞬間被放大了。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她的心總是安定的。
“寒遲!”
陸挽棠剛開口就被他緊緊抱進懷里,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嵌入身體里。
“挽棠,你沒事兒吧?皇上有沒有為難——”
話沒說完就被陸挽棠掐了下背。
他及時住了嘴,松開陸挽棠后牽著她離開:“不用送本將軍了,我們曉得出宮的路。”
兩個太監不敢再跟,停在了原地目送他們離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