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紙黑字,沈鶴辭整個人猶如在寒冬中被人從頭澆了一盆涼水,從頭冷到腳。
半天他才捏著那張紙,面露惱色:“爹,你糊涂啊,這世間女子千千萬萬,你怎么能……”
今日若只是一個尋常女子,最多只是旁人看看熱鬧,掀不起什么大的風波。
可偏偏是賀珍珍。
一個做大伯的,竟然和自己侄子的媳婦兒有了首尾。
甚至還被原配夫人捉奸在床!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下不光永定侯成了京城的笑話,他沈鶴辭也是一樣。
他苦心經營了這么久的人脈,因為這件事兒肯定是毀于一旦。
日后他人提起他沈鶴辭,怕是都要捂著嘴笑。
“本來我也只是一時興起,后來覺得藏得嚴些總歸不會被發現……都怪你娘,那火上房的性子這一輩子也沒改一點兒,若不是她,今日何至于鬧得這般難看?”
永定侯本也心虛,起初越說還聲音越小。
可一提起周氏立時就怒火橫生,只覺得萬事都不是他的錯。
全是因為周氏不省事,沒有顧及他的臉面。
沈鶴辭焦頭爛額地在屋里轉了兩圈,“現在這個爛攤子怎么收拾且先不說,我娘如今這副樣子怎么辦?太醫說了,情況不怎么好。”
“能有什么辦法,事已至此就聽天由命。”
永定侯厭惡地往屋里瞧了一眼。
心里竟隱隱盼著周氏最好能就這么死了。
沈鶴辭搖搖頭,“不成,我娘絕對不能有事。”
倒不是他有多關心周氏。
而是眼下此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若是周氏這時候死了,還是被永定侯失手打死,怕是要驚動宮里。
更何況,他好不容易才將祝書柔拿捏。
這件事兒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且不說,周氏一死他要守孝三年,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沈鶴辭越想越心驚,當即就要再進去看看。
“侯爺,世子,不好了。”
著急忙慌的管家截住了沈鶴辭的步子,“不好了,賀家的人鬧上門來了。”
“什么?”
父子倆大驚失色,連忙趕去門房。
只見賀珍珍的父母兄弟已經在侯府門前撒起了潑,說永定侯逼迫賀珍珍委身于他。
如今東窗事發,永定侯卻不管不顧,要求侯府給個說法。
賀家本就小門小戶,靠著經商一家人才過了幾天富足日子,辦事兒根本不講什么體面不體面,有哭的有鬧的。
賀珍珍的娘更是一屁股坐在大門口又哭又唱。
侯府本就臨街。
今日的事情又在城中傳開,此時圍了一大群人來看熱鬧。
永定侯瞧著眼前的情形,氣地險些背過氣去,張羅著就要找人把這些刁民趕走。
沈鶴辭忙攔住了他,“爹,事情已經很難看了,你若此時不處理好,便又要加上一條仗勢欺人的名聲。”
“那怎么辦,就由著他們在這兒哭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