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陸挽棠緊緊擁在懷中，低沉聲音竟帶上了幾分哽咽。

“陸挽棠，瞧著你平日里那般聰明，怎么關鍵時候竟是個傻的。”

她傷得這么重，醒來后卻沒有第一時間處理，而是先選擇了救他。

若不是他此時清醒了，怕是……

蕭寒遲不敢往深了想，只是抱著陸挽棠的手又緊了幾分。

“冷，蕭寒遲，我冷。”

懷中的人突然低聲呢喃。

蕭寒遲一喜，忙喚了她兩聲。

可陸挽棠并未清醒，只是一直嘟囔著冷。

蕭寒遲抱著她往火堆邊上靠了靠：“現在呢？可有感覺好些了？”

陸挽棠依然不安地蜷縮著身體，雙手緊緊抓著蕭寒遲的胳膊。

她只覺得自己好似赤著腳，穿著單薄的衣裳走在冰天雪地里，那種徹骨的寒意和無力感一點點吞噬著她。

是又要死了嗎？

她下意識攥緊衣裳低聲道：“蕭寒遲，我還不想死呢。”

這一世她好不容易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愛，她不想就這么死了。

而且害死她的人都還活著，她怎么能死呢。

蕭寒遲聽到她的話僵了一下，急忙安撫：“胡說，你不會死的。”

陸挽棠恍惚地睜了一下眼睛，卻一瞬又閉上了。

“蕭寒遲，在前世的時候，我從來不知道，除了師父師兄還能有人對我這么好，還能有人愛我，無條件保護我，這一世遇到你，定然是上蒼眷顧。”

她的臉在蕭寒遲手中蹭了蹭，像一只乖巧的小貓。

“蕭寒遲，我要是死了，你記得要幫我仇啊，是他們害死了我。算了，我要是死了你就快些走吧，我還是會謝謝你的。其實，我現在就應該謝謝你……”

“什么報仇？挽棠，你在說什么？”

陸挽棠的話雜亂無章，沒頭沒腦的，聽的蕭寒遲云里霧里。

“挽棠，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蕭寒遲輕聲呼喚，希望陸挽棠能恢復一絲神智。

見陸挽棠又沒了反應，他急忙摸了摸她的額頭，依然滾燙。

想來是燒迷糊了，所以說起了胡話。

蕭寒遲有些著急。

陸挽棠的傷口已經包扎好，也沒再出血，可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退燒。

陸挽棠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她只感覺自己越來越冷，越來越無力，和前世瀕死的感覺一模一樣。

她有太多的話想同蕭寒遲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蕭寒遲，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在我心里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想跟你過一輩子的。”

陸挽棠低喃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哭腔。

蕭寒遲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砸在陸挽棠發間，迅速消失不見。

他輕輕拍著陸挽棠的后背，聲音無比溫柔，恍若在哄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

“我知道，我知道。挽棠，你不會有事的，等你好起來我幫你報仇，一定不讓別人欺負你，好不好？”

山間大雪飄零，寒風時不時裹著雪花卷進山洞。

蕭寒遲就那么環著陸挽棠，好像從這一刻直至余生，他都能為她抵擋風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