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再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外頭的雪停了,山洞中竟還照進了一束陽光。
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她緩緩地側過頭去。
瞧見是包扎好的傷口,陸挽棠瞬間清醒。
蕭寒遲呢?
環視一圈,地上只有一個燒盡的火堆,并沒有蕭寒遲的身影。
昨日她昏迷之后便什么也不記得了,蕭寒遲傷得那么重,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思及至此,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爬起來就要去尋。
“你醒了。”
驚喜的聲音突然傳來。
陸挽棠急忙轉過頭去,只見蕭寒遲抱著一堆柴火走了進來。
陸挽棠的眼眶瞬間紅了,“你去哪兒了?”
蕭寒遲一怔:“沒有火了,我怕你冷……”
話音未落,陸挽棠已經撲進了他懷里。
蕭寒遲愣了半響才收緊雙臂。
陸挽棠悶著聲音:“你嚇死我了。”
蕭寒遲心里軟成一片,輕聲哄著:“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怎么樣?傷口還疼嗎?還燒不燒?”
說著就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感覺她的體溫沒有異常,才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終于不燒了,說起來該是你嚇死我了。”
蕭寒遲扶了陸挽棠坐下。
陸挽棠昨個半夜退了燒,天亮卻又燒了起來,他翻遍了所有的藥都沒有能給她吃的,急的他都想徒手攀上懸崖去求救了。
他握著陸挽棠的手一臉嚴肅:“你以后不能這樣知道嗎?任何時候都要以保全自己為主。”
陸挽棠垂著眸子:“你當時中了毒,我顧不上別的,而且我以為自己傷的不重……”
這話倒是不假,她當時神經緊繃,一心想著救蕭寒遲,雖然感覺到了身上的疼,卻也以為傷的不重。
“哪里不重,你那傷口……”
蕭寒遲什么傷勢沒見過,可陸挽棠昨日的傷他想起來還覺得發憷。
“且不說傷勢,陸挽棠,你知不知道內力反噬會要了你的命。”
昨日的擔心到此刻隱隱成了生氣。
陸挽棠抬頭看他,眸光清澈,“可我不這么做,難道要眼睜睜看你毒發嗎?”
蕭寒遲心頭剛剛聚起的怒意頃刻蕩然無存。
他伸手將陸挽棠攬入懷中:“挽棠,于我而,你的安危高于一切,日后不可如此冒險,知道嗎?”
陸挽棠睫毛輕顫,沒有回答他的話。
在蕭寒遲心里她最重要,他可以為了救她舍棄性命。
可她又何嘗不是呢?
本質上,他們其實是一樣的人啊。
傍晚時分,蕭寒遲在山崖上尋到些野果充饑,兩個人休整了一番,出了山洞試圖尋找離開的法子。
可這山崖四面光禿禿的,往上往下都沒有落腳點,他們兩個人又都受著傷,若是沒有人從上頭接應,根本走不了。
陸挽棠有些犯愁,“這可怎么辦,尋常人想來也不會到這懸崖上來,就算有人來可能也不一定看得見我們啊。”
蕭寒遲四下環視,最終選了一處較高的樹枝。
他從外裳上扯下一根布條綁了上去。
“如今只能盼著風雪再大些,能有人瞧見這布條。”
蕭寒遲的外裳是暗紅色的,在這漫山白雪中倒是顯得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