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齋面,平陽郡主自覺身子有些困乏。
她又存著讓兩人獨處的心思,便主動以小睡為由,將兩個人趕了出去。
蕭寒遲站在院中,心里還在糾結。
奈何陸挽棠心緒不寧,看起來另有心事。
“婆母今日說想請鬼醫到府上給大家請個平安脈,我左思右想,只覺得這種事交給下人來做實屬失禮,還是由我親自去最好。”
陸挽棠抱歉一笑,“將軍,我聽聞你今日跟軍中將領攀談許久,是不是還有什么事務沒有處理完?既如此,鬼醫那邊我自己前去即可,將軍還是以政務為先。”
她聲音輕柔,三兩語之間就決定好了一切。
蕭寒遲聽著鬼醫的名號,莫名有些不爽。
但目光觸及陸挽棠那澄澈的眸子,又覺得是自己小肚雞腸。
他該相信陸挽棠的。
她又怎會是那種因皮相就見異思遷的俗人?
蕭寒遲頷首,“那就有勞了。”
陸挽棠見他應允,悄悄松了一口氣,喚上摘星同自己一起。
目送著陸挽棠遠去,蕭寒遲籌謀許久,拿不定主意。
涼風悄無聲息地現身,頗為有眼色道:“李將軍那頭由屬下前去商議即可,將軍既然放心不下夫人,不妨跟上去瞧瞧。”
蕭寒遲不語。
涼風再度開口,“夫人向來牽掛將軍,將軍還是得思慮周全,千萬別一時沖動傷了夫人的心。”
蕭寒遲聞奇怪地看他,“平日怎么不見你話這么多?”
涼風:“……”
他家將軍還真是不自知啊。
歸正傳,蕭寒遲正色,“你放心吧,此事本將軍自會斟酌。”
又囑咐了幾句,蕭寒遲方才快步離開原地。
涼風聳肩,腹誹幾句,亦是離開此處。
……
江別塵的廂房里,陸挽棠悠哉地端著一杯茶水,絲毫沒覺得有何不妥。
“你千里迢迢把我喊過來代替你自己,卻又不告訴我到底是為什么。”
江別塵滿臉無奈,“天底下哪有這種糊涂事啊!”
以前在師門的時候,陸挽棠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
偏偏她年紀小又是個女娃娃,師父寵得跟眼珠子一樣。
他們幾個做師兄的,也就只能由著她胡鬧。
鬧來鬧去,漸漸也都有了感情。
他只比陸挽棠大了兩歲,但在做兄長這方面可沒有半點不妥。
眼下她只用寫一封信,自己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
看著眼前人得意的小模樣,江別塵平心靜氣,眼不見為凈。
陸挽棠等著他平復完,才慢慢開口,“不是我不與師兄多說,只是這事涉及太多,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
話音未落,突然有另一道氣息傳來。
陸挽棠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外頭,一眼就瞥見了那淡紫色的裙擺衣角。
陸錦瑤今日穿的就是這身衣裳。
她果然還是跳進了圈套里。
眼珠一轉,陸挽棠突然有了新的主意,將手搭上江別塵的袖口。
江別塵滿臉驚恐。
見眼前人笑意瑩瑩,只覺自己命數將盡,身姿僵硬至極。
“師兄,陪我演一出戲。”
陸挽棠無聲開口,眼神在門外停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