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眼眶泛紅,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沈鶴辭聞抬起眼來,幫腔道,“錦瑤心地善良,憂思長姐夫妻不睦也是人之常情,陸大小姐如此急于辯駁,莫不是被她說中,惱羞成怒了?”
讀書人的嘴果然不同。
對付這種人,就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陸挽棠淺笑著看了眼沈鶴辭的輪椅,“小侯爺看來是困于后宅太久了,也隨意置喙起別人的家事來?”
她這話說得,幾乎是把沈鶴辭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沈鶴辭的腿是他的忌諱。
陸挽棠居然當眾嘲諷!
沈鶴辭怒火中燒,可偏偏礙于自己的身份,又不能怎么樣。
孟氏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挽棠你身為嫡女,該有容人之量,還不趕緊給你妹妹妹夫道個歉。”
好一個“公平公正”的決斷。
陸挽棠簡直想給她鼓個掌。
做人能做到這么不要臉,也真是世間罕有了。
沈鶴辭有了臺階,面色稍緩,倨傲地等著陸挽棠道歉。
陸挽棠才懶得理他們,只冷笑,“公道自在人心,你們仗著人多勢眾欺辱我,可有顧及將軍府的顏面?”
她現在代表的可是將軍府。
斷然做不出折辱自己的事情。
更何況……
陸挽棠眼神一轉,“既然繼夫人也知我身為嫡女,那我倒是要問上一句了。”
她冷笑一聲,“為何我的嫁妝還不如陸錦瑤一半多?”
孟氏一時語塞。
回過神來后連忙開口,“你爹入朝為官,兩袖清風,家中自然攢不下余錢,你身為長女,合該體諒。”
她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意圖蒙混過關。
陸挽棠早就等著這個時刻了,寸步不讓道:“我娘嫁進陸府時,嫁妝足有三十二抬,怎么我連半點都沒見著?”
孟氏欲又止,打算強詞奪理,但陸挽棠壓根不給她機會。
“先前主母意圖用蕭家所贈之物充當嫁妝,我只當是玩笑話,不承想主母真的當真了。”
“陸挽棠,你莫要得寸進尺!”
陸錦瑤矛頭直指陸挽棠,“你娘去得早,你長這么大,吃的用的俱是陸府的錢財,眼下你一朝得勢就要翻臉不認人,未免有些異想天開吧?”
“陸錦瑤,你有什么立場指責我?”
陸挽棠嗤笑,“既然你非得跟我論出個長短,那我們不妨好好聊聊,你吃的用的,到底是誰的錢?”
她辭狠辣,字字戳人心肺。
孟氏求救般看向陸如璋。
陸如璋不緊不慢,眼含威脅道,“挽棠,你可還記得我答應過你什么?”
鳳琳瑯的骨灰還在他手里呢!
陸挽棠若是不按他的意思來,鳳琳瑯的骨灰可就拿不著了。
陸挽棠蹙眉。
她看著陸如璋,握著杯子的手漸漸縮緊:“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替嫁,是你們突然反悔!”
“更何況,我要回我娘的嫁妝,于律法,于情,都是應該的!你憑什么不給!”
陸如璋當即怒道:“住口!陸挽棠,我養你這么大,你一回來就知道要錢,還公然頂撞長輩,簡直不孝!”
他說著一拍桌子站起來:“你沒出嫁之前,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有好好教你,如今你已經出嫁,我就替你夫君好好管教你!”
他看向孟氏:“去請家法!”
孟氏心中一喜,假意勸道:“老爺,您當心氣壞了身子。”
陸如璋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氣得不輕:“少廢話,快去!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不聽話的逆女!”
孟氏連忙給一旁伺候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
陸挽棠冷笑道:“陸如璋,你簡直是是非不分,枉為人父!”
“你!”
嬤嬤適時地遞來皮鞭,陸如璋順手拿起來。
他揮起皮鞭,“我倒要看看你是的嘴硬,還是我的家法硬!”
“誰敢傷我夫人!”
鞭子還沒落下,就見一人大步流星地踏進屋子。
“蕭……”
眾人看過去,陸如璋頓時面色瞬變。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