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這里瞎猜,去問姜遇棠才是最佳的選擇,要真的是謝翊和干的,那他的罪名可就不止是欺君了,就算是碎尸萬段也不為過。
風息點了隨行的十多名將士,輕裝上陣,和江淮安翻身上馬,就匆匆的出了漳州,朝著姜遇棠所說的地點趕去。
而在他們出城的這一瞬間,有人留意到了這動向,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暗地里捎了書信出去。
又是兩日的時間過去。
姜遇棠待在這小屋子,對于里面的一切都變得無比的熟悉,深夜照舊睡不著,就待在了窗戶口透氣。
她在心內掐算著送信的日子,以及江淮安他們的腳程,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了。
要是再沒等到他們來,那姜遇棠就不會再繼續傻乎乎的等待下去,將自己冒險動身,通過丹城的官卡,朝著北冥軍隊駐扎的地方趕去。
姜遇棠租的是這村落最偏的小破屋,連狗吠聲都聽不見,只有裹著夜露的晚風,貼著窗欞吹來,像是指尖蹭過了舊棉布,只留下了沙沙的聲音。
圓月躲在了云層當中,只剩下了半邊,虛虛的清輝讓遠處的山林變得模糊,是一片張牙舞爪的枝丫,像是鬼影一般,樹林深深不見底,只剩下了夜鶯的回鳴聲。
姜遇棠不信鬼神,并不懼怕這外頭頗有些滲人可怖的風景來。
只是待在這小窗口,一下又一下干嚼著買來的干糧,灌著水袋里的清水,順入進了腹中。
一開始心就是涼透的,那么離開,便也漸不起波瀾來,只是過慣了那樣真如那人所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乍然如此到底是有些一兩分的不適來。
可是沒有什么是習慣不了的,就如姜遇棠上一世所習慣了的冷漠和痛苦,這一世下定決心分開后的支撐和切割。
失去那人,沒有他的時日要更多些,而她,也早就適應,沒有他了。
小半塊干巴巴的馕餅,在不知不覺間在手指中吃完,姜遇棠擦洗了下手指,就準備關窗戶歇息了。
白楊樹是模糊的黑影,斜斜的挑著夜空,連葉子的輪廓都看不清楚,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在這夜晚中傳來。
姜遇棠在臨關窗戶前,看到有什么影在,晃過了矮墻,心頭先咯噔了一下。
她的身子一繃,立刻警惕了起來,快速回了屋子內,從床下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包袱,斜擰在了胸前。
接著,將匕首藏在了袖子當中,姜遇棠側著身子,在這一片黑暗當中,朝著窗戶外望去。
果然,那動靜更多了,又看到了那矮墻之后,多了幾抹黑影似要翻過來……
不是她的錯覺,是真有人來到了此地。
空氣窒息,姜遇棠的呼吸停滯住,想到前不久在街上,看到了楚歌的事。
莫不是,她的行蹤暴露了是他們尋來了?
姜遇棠越想,臉色就越是難看,心內早就演練過逃亡的路線,沒有任何遲疑的,就從這屋內塵封鎖了很久的后門跑了出去。
先前看上這間屋子最大的原因,就是里面不止是有著后門,還通向著那一片樹林,能為她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和機會來。
冰冷的涼風灌來,姜遇棠跑出屋子關上門不久,就聽到了那處傳來了許多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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