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縮小的只剩眼前這一方靜謐天地,只剩彼此交錯的呼吸。
“……可我今天沒涂那日的香。”她姜低聲軟語,近乎呢喃。
“是嗎?我嘗嘗。”
他聲線侵染著笑,眸光比往常暗沉,清晰映著她的唇形輪廓。
姜晚眼睫輕顫如蝶翼,看著他越來越近的眉眼,輕闔眼皮。
吻落下來時,比想象中還要輕柔。
微涼柔軟的薄唇輕輕含住她的唇珠,細細描摹她唇形的弧度,不疾不徐,如品佳茗。
唇齒交纏間,她嘗到他唇間清冽的茶香,也嘗到了某種更深沉的、令人心顫的眷戀。
手從她的鬢角滑到頸后,輕輕托住,略帶薄繭的指間摩挲著她耳后的柔軟皮膚,讓她不自覺微微顫栗。
她不自覺張開嘴,發出一聲極細的哼聲。
他趁機加深了這個吻,溫柔、綿長。
不知過了多久,他略略退開,與她額間相抵,呼吸交纏。
陸晏回指間輕輕撫過她略顯紅腫的唇瓣,潮熱的暗流涌動著。
他嘴角輕輕揚起,再次湊近,這次只是在她唇角印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兩人在茶室待了一下午,仿佛躲進了一個被時光遺忘的角落,歪纏著相擁、親吻,也聊著相別這些時日的見聞。
大部分都是姜晚在說,陸晏回將人攬在懷中仔細傾聽。
姜晚說的都是些安全話題,例如坐船時遇到的小毛賊,進京路上遇到的熱心小二,在街上隨手救治的病人……
其實這些事情,陸晏回基本都是知道的,再聽她說時,他卻聽得分外留心。
掌腹托著她后腰,聽著她柔緩的嗓音在耳邊低語,絮絮不斷,他喟嘆地將下頜抵在她柔軟的青絲之間,感受著懷中人的存在,說不出的滿足感。
只是滿足歸滿足,有些話題,是不可避免。
“……所以,這次對阿晚不利的人,是什么人?”說起此事,他眼底快速閃過一陣陰戾。
姜晚遲疑了下。
陸晏回垂首看她,“阿晚不信我?”
他聲音輕緩,不想給她壓力。
姜晚蹙了下眉,“不是不信,就是這事復雜,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
“跟那個假郡主有關?”
“你知道?”姜晚微訝。
陸晏回挑眉,“郡主是在鎮遠縣找到的,這么巧,阿晚也在鎮遠縣,阿晚千里迢迢從鎮遠縣趕到京城,又對跟國公府有關的人那么關切,這似乎并不難猜。”
姜晚想想也是,只要稍微留心,這確實不是難猜的事。
“所以,今日對阿晚不利的人,是那個假郡主指使?”說起這事,陸晏回眼底閃過一陣戾氣。
姜晚并未否認。
“……雖然李巧兒是‘郡主’,但我現在是國公府的貴客,在國公夫人跟世子明顯看重的情況,就算李巧兒想做些什么,府里應該沒人敢妄為才是。
郡主再受寵,但府里真正的主子是誰,想來底下人不會分不清楚,李巧兒應該很難找到幫手才對,但她偏偏找到了。”
陸晏回即刻明白她話中未盡之意,“有人想對安國公府不利。”
一個小小的李巧兒不足為慮,重要的是李巧兒背后又是誰在推使?
“開國公府,煊赫權貴,烈火烹油,卻也危機四伏。功勛過盛,功勛太著,即便想收斂鋒芒,那陰影依然不可避免地會遮擋住他人的陽光。
國公府的存在,本身就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誰都有可能是那個幕后推手。”
陸晏回沉了語氣,嘆了口氣,“這幾年,陛下圣體卻每況愈下,難免人心浮動。”
姜晚也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