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孫雪亭的大駕光臨,她隱約是知道的,但她實在是太困了,感覺眼睛都睜不開。
“早?夠早了!”
孫雪亭冷哼,“本郡主等了你一個時辰,還從來沒有人敢讓本郡主等這么久。姜晚,你是第一個。”
“人生在世,多些新體驗也不錯。”
姜晚嬉皮笑臉,趕在孫雪亭被氣炸之前,她趕緊換話題,“郡主傷口感覺怎么樣?”
一說起這事,孫雪亭立馬什么脾氣都沒有,眼都亮起來,“快快,你來給我瞧瞧,我這疤痕是不是消下去了一點點?”
她箭步沖到床邊,將摘了面紗的臉懟到姜晚跟前。
今早天還沒亮,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手摸到一陣滑膩,她懵了下又揉了一把,忽然敏感地感覺有什么不一樣,猛一下驚醒了。
顧不上臉上的藥膏,孫雪亭顫著手貼上自己左側臉頰,半天不敢確認。
“來人,掌燈!”
隨著一聲令下,原本安安靜靜的映月軒頓時熱鬧起來。
姜晚看了眼孫雪亭洗得干干凈凈的臉,盯著其上的傷痕,色淡紅,微凸,大致判斷,“是比昨天有所改善。”
理所當然的語氣。
合該如此,她金手指都用上了,要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那才叫不正常。
“當真?”
孫雪亭滿眼驚喜,原來真的不是她的幻覺。
她早上摸的時候就感覺手感不一樣,這傷疤就長在她臉上,如褪色的蜈蚣,如附骨之蛆,她惡心它、憎恨它,卻也熟悉它。
那凸起的弧度,迥異的觸感,她再清楚不過。
指尖一觸,她便感覺到了不同。
對著鏡子照時,她也隱約覺得那顏色淡了幾分。
一屋子伺候的侍女也都這么覺著,寒煙跟冬凝紛紛激動淚流,肯定她的想法。
孫雪亭又驚又喜,卻又不敢太相信,生怕是自己過分渴望下產生的幻想。
直到她清楚聽見姜晚的肯定,她才敢確信一切是真的。
第一次,她看到了希望。
孫雪亭唰一下紅了眼,激動得險些當場落淚。
但她從來就不是在人前顯露脆弱的性格,尤其當著姜晚的面更是別扭,她趕緊打住,“那你快些給我再治,把我治好了,本郡主重重有賞!”
“重賞就不必了,記得我的條件就好。”姜晚提醒她。
“放心,本郡主說話算話!”
孫雪亭催促道,“好了,趕緊行針吧。”
姜晚哭笑不得,“我知道您很急,但您能不能先別急?至少也等我洗漱完吧。”
孫雪亭這才想起這茬,有些嫌棄又不耐地催促,“你快著點。”
“嗯。”
簡單洗漱過后,飯都來不及用上,姜晚先幫孫雪亭針灸,換藥。
一連三日,都是如此。
沒法子,孫雪亭實在是急性子,每每天不亮就殺來了。
弄得姜晚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等忙完再重新補覺。
今日這覺睡得有些沉,她還做夢了。
夢里花燈璀璨,人潮如織,她跟陸晏回在人群之中,旁若無人地親吻。
那吻,灼熱撩人、攻城略地、不容抗拒。
直到后來,她才發現,那不全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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