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冰天雪地、危機四伏的原始森林中,并非只有林風一個“穿越客”。
另一頭,由六名光鮮亮麗的女人組成的隊伍,此刻正蜷縮在一處勉強能遮擋些許寒風的巨大巖壁下,用身上最后一點布料和彼此的體溫,徒勞地抵御著能穿透骨髓的嚴寒。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時間在這里被拉伸得無比漫長。
與林風那邊日漸成型、甚至可以說初具規模的“家園”相比,她們這里,只有永無止境的水深火熱、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咳……咳咳……該死的……冷死了……”
蘇晚晴,這位昔日紅毯上艷光四射、手握數個影后獎杯的超一線女星,此刻正劇烈地咳嗽著。
她那件曾經在巴黎高定時裝周上大放異彩、價值抵得上一輛豪車的品牌大衣,如今已是污跡斑斑,下擺被尖銳的樹枝劃破了幾個大洞,像乞丐的破布一樣勉強裹在身上。
她的嘴唇干裂出血,泛著嚇人的青紫色,曾經保養得宜的肌膚也粗糙黯淡。
“晚晴姐,你……你還好吧?喝點雪水……雖然……沒什么用……”
旁邊,那個頂著早已塌癟變形的夸張雙馬尾、穿著層層疊疊卻已破爛不堪的洛麗塔裙裝的女孩,正是短視頻平臺上以甜美可愛著稱,擁有千萬粉絲的蘿莉網紅“糖寶”。
她有氣無力地遞過一片稍微干凈些的樹葉,上面盛著一點點剛融化的雪水。
她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曾經引以為傲、能讓無數宅男粉絲瘋狂的甜美蘿莉音早已消失不見,臉上臟兮兮的,只有一雙因長期饑餓和恐懼而顯得異常大的眼睛,還殘存著驚恐與無助。
蘇晚晴虛弱地搖了搖頭,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死不了……。糖寶,你自己喝吧。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別說這種喪氣話!晚晴姐!”
秦嵐,這位曾經在五百強外企中雷厲風行、指揮若定的女強人,此刻也是一臉憔悴。
她曾經干練的職業套裝早已不成樣子,但眼神中依舊強撐著一絲不屈的意志。
她努力搓著自己早已凍得失去知覺的雙手,試圖獲取一絲微不足道的生理熱量。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救援……救援隊一定在找我們了!”
“救援?”
穿著一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超短裙,濃妝早已被淚水、汗水和污垢沖刷干凈,露出蒼白憔悴底色的女人——沈佳期。
這位曾被譽為“最美校花”的藝術系高材生,此刻卻發出一聲近乎絕望的嗤笑,聲音尖利而苦澀:“秦嵐姐,你這話……你自己還信嗎?一個月了!一個月了啊!別說救援隊,連只兔子都沒看到幾只活的!”
“這里根本不是藍星,沒有人會來救我們!”
她平日里清純溫柔的形象蕩然無存,只剩下對現實的刻骨悲憤。
“佳期!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秦嵐皺眉呵斥,但語氣中也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現在大家互相指責、散播負面情緒有什么用?還不如省點力氣,想想怎么多活一天!”
一旁,曾是網絡上“純欲天花板”的阮夢甜,此刻更是楚楚可憐到了極致。
她那張極為惹人憐愛的臉蛋上,五官雖然依舊精致小巧,但已瘦得脫了相,尤其是那雙水汪汪、時刻含著霧氣的桃花眼,此刻盛滿了真實的恐懼和淚水。
她身上那件奶白色的吊帶針織短裙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外面披著的薄絲絨外套更是聊勝于無,雪白修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凍得布滿了可怕的紫紅色斑點。
她只是縮成一團,抱著雙臂,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無助地靠在沈佳期身上汲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溫暖。
而隊伍中年紀最小,平日里嬌生慣養、頤指氣使的少女富二代錢小小,此刻更是崩潰的邊緣。
她那身限量版的運動套裝早已被荊棘刮得破破爛爛,臉上手上也滿是劃痕。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突然尖叫起來,聲音刺耳:“我要回家!我要我的席夢思大床!我要吃菲力牛排!我爸呢?我爸怎么還不派人來救我!他要是知道我在這里受這種罪,他會把這片破森林都給燒了!”
她們曾嘗試過搭建簡陋的窩棚,用撿來的、濕漉漉的樹枝和枯葉胡亂堆砌,卻被一夜無情的寒風吹得七零八落,反而讓她們淋了一夜的冰雨夾雪。
好幾個人都發起高燒,差點團滅。
她們也嘗試過尋找食物,在相對有野外知識的秦嵐的指揮下,學著戶外真人秀里那些明星的樣子去辨認植物,結果不是空手而歸,就是誤食了什么帶著毒性的不知名野果,上吐下瀉,折騰得元氣大傷,更是雪上加霜。
“我好餓……我真的好餓啊……”
糖寶終于再也忍不住,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眼淚混著臉上的污垢,劃出一道道狼狽的痕跡:“我想吃炸雞……我想吃草莓味的甜甜圈……我想喝珍珠奶茶……我想開直播,讓我的榜一大哥給我刷火箭……”
她的哭聲像一根導火索,瞬間點燃了其他人壓抑已久的絕望情緒。
“別哭了!哭有什么用!”
錢小小煩躁地吼道,她餓得頭昏眼花,脾氣也越發暴躁,“哭能哭來吃的嗎?”
“那你呢?除了抱怨你爸,你又能做什么?”沈佳期也忍不住帶著哭腔反駁,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那……那是什么?”
蘇晚晴突然直起了身子,她那雙因長期營養不良而有些昏花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遠方山坳的某個方向,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你們快看……那里……那里是不是……有煙?”
其余幾個女人聞,掙扎著抬起頭,循著蘇晚晴指點的方向望去。
刺骨的寒風刮過,卷起地上的碎雪,迷了她們的眼,視野中除了白茫茫的雪林,以及灰蒙蒙的天空,并無異常。
“晚晴姐,你……你是不是餓出幻覺了?”
糖寶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和不信任。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的!”蘇晚晴固執地說道,她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就在那片松樹后面……剛才……剛才絕對有!”
一陣強風恰好吹過,將遠處山坳間的一些低矮樹木-->>的枝葉吹得搖晃起來,也吹散了些許繚繞的霧氣。
就在那一瞬間,一縷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青灰色煙柱,再次從遠處的樹林間裊裊升起,雖然細弱,卻無比清晰!
“真的!是真的!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