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隱情,但眼下,顯然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
她連忙又為宋朝陽重新斟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雙手遞了過去,柔聲安慰道。
“小姐您放寬心些。徐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逢兇化吉,不會有事的。老爺也已經進宮去了,皇上一定會派人去救他的。”
宋朝陽接過茶杯,指尖觸碰到杯壁的微溫,讓她紛亂的思緒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知道紅鳶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但韓焱的狠戾與不計后果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但愿,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掩去了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憂色。
她知道韓焱小心眼,可沒想到這么不容人,這報復來的太過快。
要是門房沒有察覺到,她甚至不敢想,最后的結果會是什么樣。
宋朝陽幽幽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疲憊。
“但愿如此。”
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紅鳶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之后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宋朝陽便一直坐在前廳那張梨花木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目光卻時不時飄向門外。
茶水續了一杯又一杯,早已失了滋味。
紅鳶幾次想勸她回房歇息,都被她輕輕搖頭拒絕了,她哪里有半分睡意。
她的心,一半懸在宮中,一半系在鎮南王府那個不知名的角落。
從日頭偏西,到霞光漫天,再到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前廳的燭火被剪了幾次燈花,跳躍的火光映著宋朝陽愈發沉靜的臉龐。
就在她要按捺不住,想再派人去打探消息時,門外終于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宋朝陽霍然起身,帶倒了手邊的茶杯,也顧不得那潑灑出來的茶水,快步迎了出去。
“爹!”
只見宋父風塵仆仆地從門外大步邁入,衣袍的下擺還帶著夜露的微濕,臉上卻不見多少疲憊,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宋朝陽一顆高懸的心,在看到父親神色的瞬間,便已落下大半。
“您怎么到現在才回來?事情可還順利?”
宋父捋了捋頜下微亂的胡須,臉上露出一抹難掩的欣慰。
“一切都順利,順利得很!”
他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卻中氣十足。
“為父一遞牌子說有要事關乎皇嗣,皇上立刻便召我入內殿。聽聞徐少陵被鎮南王世子擄走,龍顏當即震怒!隨后,皇上更是親駕鎮南王府,為父也忝列隨行。”
宋父頓了頓,眼底閃過幾分后怕。
“還好,還好我們去得及時,那韓焱雖跋扈,卻也不敢在圣駕前對徐少陵用重手,只是將人囚禁起來,徐少陵并未受傷。”
宋朝陽聽到并未受傷四個字,緊繃的神經徹底松弛下來,身子微微一晃,險些要站立不住。
太好了,他沒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