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踏入氤氳白霧的剎那,周身忽然一輕,仿佛穿過一層水幕。眼前的景象驟變——參天古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由白玉石板鋪就的蜿蜒古道,兩側矗立著斷壁殘垣,石柱上雕刻著模糊的上古符文,雖歷經歲月侵蝕,仍透著一股蒼涼的威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靈草清香,比外界濃郁數倍的靈氣化作肉眼可見的青色光點,在石縫間緩緩流轉。
“這里就是上古遺跡?”他輕撫石柱上的紋路,指尖傳來溫潤的觸感,神識探出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回。古籍記載果然不假,這處遺跡被某種禁制守護,難怪能在千年間不被外界發現。他收斂氣息,沿著古道前行,每一步都踩在石板的紋路節點上——方才踏入時他已察覺,地面暗藏奇門遁甲之術,稍有不慎便會觸發機關。
行至古道盡頭,一座半月形的白玉平臺豁然開朗。平臺中央是一汪三尺見方的泉眼,泉水呈淡金色,表面浮著一層氤氳光霧,隱約可見水底躺著數枚拇指大小的青色蓮子。泉眼四周刻著八卦圖,每一角都插著半截腐朽的玉簡,玉簡上的字跡已模糊不清,唯有“洗髓”“淬體”等字眼依稀可辨。
“靈泉!”林羽瞳孔微縮。他曾在林家藏書閣見過記載,上古修士常以靈泉洗髓伐骨,能剔除體內雜質,拓寬經脈根基。眼前這汪靈泉雖規模不大,但其散發出的精純靈氣,比宗門內的低級靈泉強上十倍不止。更讓他在意的是水底的蓮子——看其形態,竟與神訣殘篇中記載的“凝氣蓮”極為相似,此蓮能輔助修士凝聚靈氣,是突破境界的奇物。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先繞著泉眼檢查四周。平臺邊緣的草叢里散落著幾具枯骨,穿戴的服飾樣式古樸,腰間佩刀的形制與血煞盟有些相似,顯然是前人在此探寶時殞命。枯骨手中緊握著斷裂的兵器,骨節指縫間還殘留著暗黑色的痕跡,似乎曾中過劇毒。
“看來這里并非絕對安全。”林羽皺眉,取出從血煞盟奪來的解毒丹含在口中,這才小心翼翼地蹲在泉邊。他剛想伸手觸碰泉水,水面突然泛起漣漪,一枚青色蓮子竟自行浮出,滴溜溜轉了兩圈后,“啪”地落入他掌心。蓮子觸手溫潤,一股清涼氣息順著經脈直抵丹田,原本因激戰而滯澀的真氣竟順暢了幾分。
“好神奇的蓮子!”他心中一喜,正想研究蓮子的用法,泉眼深處突然傳來“咕嘟”聲響,金色泉水劇烈翻涌,一道朦朧的光影從水底升起。那光影形如古卷,周身纏繞著玄奧的符文,散發出的威壓雖不強大,卻帶著一股俯瞰眾生的古老氣息。
“后輩小子,為何擅闖吾之秘境?”光影中傳出蒼老的聲音,如同金石交擊。
林羽連忙起身行禮:“晚輩林羽,因躲避仇家追殺誤入此地,無意冒犯前輩。”他不敢隱瞞,將血煞盟追殺、誤入迷魂障的經過簡略道出,“若前輩容留,晚輩愿在此暫避幾日,定不破壞秘境一草一木。”
光影沉默片刻,符文流轉間,竟投射出一幅畫面:畫面中是一位身著古樸道袍的老者,正盤膝坐在泉邊煉制丹藥,丹爐旁堆滿了靈草,其中便有幾枚與水底相似的凝氣蓮。“吾乃千年前的丹修青嵐子,此乃吾坐化前開辟的閉關之地。”光影緩緩道,“血煞盟邪修覬覦吾的丹方已久,百年前曾有一伙人闖入,卻因貪圖靈泉妄動機關,被我留下的禁制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