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他出生的地方。
也是他要離開的地方,是困住他一生的囚籠。
余懷周放棄了,他用盡了他所能用的全部力氣。
可他不知道。
千里之外的京市,趙曉倩還沒放棄。
距離邊境城自救失敗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
趙曉倩在金珠頂樓會議室。
金珠在趙曉倩失蹤后不斷擴張。
速度太快,原來的一層辦公樓已經滿足不了需求。
南珠在電影票房大爆后朝上又買了兩層,直達頂樓。
最上面一層因為暫時沒規劃,丟去做了大會議廳。
工業風的巨大房間里擺放著一張長條的梨花木會議桌。
平日里常是落灰的存在,此時此刻一本一本又一本筆記本在會議桌放下。
來送電腦的開完最后一本筆記本后走近趙曉倩,“都擺好聯網開機了。”
趙曉倩接過簽單表格。
直接走手機銀行給他轉賬,“辛苦。”
老板猶猶豫豫開口,“您要這么多電腦干什么?還買單獨網源卡。”
他在凌晨一點半接到趙曉倩的電話。
對方要七十臺筆記本電腦,要求在五個小時內送到地方。
而且對規格有要求,并且每臺需要配備單獨的網源卡。
趙曉倩沒還價,且直接把不菲的定金轉了過來。
老板沒有不做這單生意的理由。
之前怕多問是錯。
現在錢爽快的到賬,要電腦的老板又是個瞧著文文靜靜的孕婦,他好奇的打聽一嘴。
文文靜靜的孕婦趙曉倩掀眼皮睨他。
只是一眼。
老板莫名閉了嘴,沒再多問,直接快步走了。
時間已經走到六點半。
夏日的夜短。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
趙曉倩看著落地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電話打出去,“能隱蔽ip多久?”
隨著趙曉倩話吐出。
她身后巨大長條會議桌上本發著藍光的屏幕突然變了。
藍色的光被黑色取代。
下一秒上面跳出密密麻麻的繁瑣代碼。
七十臺筆記本電腦在趙曉倩打出去電話時開始無人操作又像是有人在操作一般高速運轉。
伴隨著鍵盤快速擊打的輕微聲響,對面淡道,“一個小時。”
“好。”
趙曉倩想掛斷電話,對面再度開口,“如果我鬧起來的同時,國外不鬧起來,我堅持不了一個小時。”
趙曉倩恩了一聲想掛斷電話。
對面接著道:“如果你被抓了,錢……”
趙曉倩補充,“錢不用退,接著做。”
對面輕笑一聲沒再說什么。
趙曉倩掛電話的同時,手機里進來一條短信。
上面是一串國外的號碼。
趙曉倩打出去電話,“八點。”
她看著一點點朝上爬的太陽,斬釘截鐵,“準時開始。”
八大州所屬四州國網絡線在他們的早八點被躥臺了。
躥進去的是眨眼便能消失,可卻讓人觸目驚心的視屏,和一張血粼粼含滿信息量的圖片。
八大州距離國內遠達萬里。
加上每國間的網絡想過去都需要翻過防火墻。
按說國內不該知道消息。
可偏偏八大州上個月剛開通了旅游線。
在那地方旅行的國人不多,但也不少。
爆炸消息出現的瞬間。
在那個國家的其余人便紛紛把消息轉發到了自己國內。
如果你想打聽一個人的消息,找六個人就一定能打聽得到。
這句出自交際學。
意思淺顯,但真實意思其實不是字面意思。
它指的是人擁有資源網的強大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想讓它發揮出它的強大。
首先,需要給它時間。
四州國早上八點的新聞,十八分鐘后,突然憑空消失了。
無處找消失的緣由,也沒有證據證明它們的確存在過。
那爆炸的新聞最后結局注定是不了了之。
輿論就是如此。
但如果有人續上呢?
且續上的直接又霸道。
不止把四州國的三秒重新搬上來,并且給出了一段像是紀錄片的片段,證明這不是子虛烏有,而是切切實實活著的生命。
那么這輿論會像是被不斷擠壓的氣球。
因為其中蘊含了民眾最喜歡的錢權交易,而直接引爆當場。
國內時間早八點。
微博爆了。
短短五分鐘,熱搜被突如其來的邊界城新聞屠了。
不過五分鐘,熱搜一個個在民眾眼皮底下消失。
不過五分鐘,新一輪的熱搜繼續爬上來。
不等開始割據戰。
趙曉倩接到電話,“微博癱瘓了。”
“換吧。”
“外網怎么樣了。”
不等趙曉倩回答,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趙曉倩恍若未聞,看進不去微博的頭像自動被換了。
換成一張血紅的圖片。
上面是黑色的墨筆大字——為什么要封掉他們的消息,難道你們也是殺人兇手嗎?
直指系統的見死不救、草菅人命和為虎作倀。
與此同時。
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了。
“趙女士。”為首的大步向前,掏出證件,“請跟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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