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人在對他們實施屠殺。
短短三秒鐘給出的爆炸信息量,不管從哪看,都足夠達到被論利益者和不論利益者的傳播。
國外和國內有時差。
趙曉倩被南珠叫醒的時候是凌晨一點。
距離境外的網絡事變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南珠是游朝的合法妻子,名字是被標了顏色的,有權利查看和留存關于境外的資料。
但她的不行。
趙曉倩登陸國外推特,國內網站,刷新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
“就這么……”趙曉倩難以置信,“就這么被壓下去了嗎?”
“是。”
趙曉倩喉嚨滾動,“擴散了多長時間?”
距離主城破已經過了五天。
南珠有感覺,如果余懷周的后手真的是趙曉倩說的那樣的話。
他動手就在這幾天。
因為時間再拖下去。
即便邊界城下一座城池能抵抗得了境外的炮火。
已經徹底亂了的邊界城民心也抵抗不了。
但她沒想到會這么突然,游朝乘坐的直升飛機還沒穿過風雪,余懷周就這么動手了。
網絡線沒讓任何人幫忙,成功進去了。
和他們預想中一樣,只進去了三秒鐘。
而這三秒鐘的擴散度小到可憐。
南珠突然有點不忍心說下去了。
她笨拙的轉移話題,“陳碧云給我打……”
趙曉倩打斷,聲音穩定,眼神同樣,重復追問,“擴散了多久?”
南珠有點不忍的心臟突然被安撫了,“十八分鐘。”
邊界城長老們不負重托,將網絡線插進了八大州,四州國。
他們沒有一個人掉鏈子,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完整的完成了余懷周給他們下達的指令。
讓四州國早八點的新聞準時準點的播出了邊境城有一百九十八萬人要被屠的消息。
這消息蘊含的信息量太驚人,完美掌控了流量密碼。
可是被壓了。
不等知道消息的人鬧出軒然大波,一張張截圖,一段段視屏傳播到網上,讓更多的人看到知道,發起足以讓境外忌憚,暫停對邊界城襲擊的炮火,坐下來嘗試談和的呼聲。
便徑直被壓了下去。
十八分鐘后。
除卻系統內部人員。
像趙曉倩之流,在國內的網上也好,國外的網上也罷。
什么都查不到。
趙曉倩喃喃,“十八分鐘。”
她手抬起匯入發,“十八分鐘。”
趙曉倩雙手抱住頭,“十八分鐘。”
她在南珠手輕碰她肩膀時抬頭,“我想試試。”
南珠眼底泛紅,“試什么?”
試試看讓十八分鐘變成二十八分鐘。
南珠隱約像是摸索到趙曉倩想干什么,在她要起身時按住她的肩膀,“你再等等。”
“等等游朝,等他落地我們和他聯系上……”
“來不及了。”趙曉倩的眼白爬上一道又一道紅血絲,重道:“來不及了!”
邊界城的死局不是一個境外造成的。
是全世界的權貴,在權衡了利益得失后敲定的。
網絡越來越發達。
人們的自由意識也越來越強烈。
他們之所以選擇現在動手,而不是再等等,又之所以這么多年一直把控著邊境城的網絡。
就是因為大范圍屠的消息不能流傳出半點。
否則在民眾的呼聲下,成立成了泡影。
他們這么多年對境外的投入就全都打了水漂。
商人逐利。
當利潤能達到百分之五百,他們會為了利益瘋狂。
不成不止沒了百分之五百,曾經的巨額投資還會打水漂。
商人不可能允許這種虧損出現。
邊界城對外呼救的行為不出現。
境外可能還會慢慢來。
呼救的行為出現了,他們會速戰速決。
邊境城的城墻撐不了。
邊境城里的子民同樣撐不了。
這次的城墻破,他們不會像還有信仰一樣乖乖的朝后退,哪怕是無處可退。
他們只會選擇玉石俱焚。
老天爺給邊界城和余懷周定下的結局快來到了。
趙曉倩扶著翻滾不斷的肚子站起身,“南珠。”
她擦掉眼尾沒出息再次往下掉的眼淚,“我做不到不試。”
南珠握緊她的手,“好。我們試。”
邊境城城外。
遠處長身而立的黑色身影,因為長時間沒動,看著像是要和雪融為一體。
秀蓮站定看著,在身邊菲傭附耳后點頭,抬腳踩著厚重的積雪走近,和余懷周并肩看向遠處風霜圍滿的邊境城城墻。
“你親手殺了長老。”她冷淡道:“他們是你的叔伯舅。”
她尤嫌不夠,“其中還有你的父親。”
秀蓮看向他,“手刃至親的滋味如何?”
家主夫人一直都有隨意進出議事廳的權利。
秀蓮對邊境城的情況一清二楚。
信奉神明是邊界城子民打小就刻在骨子里的,秀蓮也不例外。
當被趙曉倩點醒說余懷周不是神,只是人后,渾渾噩噩的眼睛和腦子突然就這么清明了。
剝離開病態的信任,仔細衡量這場戰局。
發現是死局。
趙曉倩不懂邊境城的語,但秀蓮懂。
她知道余懷周給邊境城想出的活路是什么。
她不懂網絡,和那些長老一樣聽不懂余懷周一字一句掰開了揉碎了所講的輿論影響力有多大。
但是看懂了余懷周。
余懷周篤定非常,像是這件事只要做成一定能救邊境城,一道又一道指令下的也毫不猶豫。
可是他早就知道能救邊界城的可能性太低。
否則不會在通知長老們開始行動前。
先毀了邊境城民眾對家主刻在骨子里的信任。
行動開始的同時。
讓她找人煽動不再信任家主,求生意識強到極點的平民從地道出去。
為活命,永遠不要對外提及他們來自邊界城,他們曾經是邊境城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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