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妘笑著攜了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回了東宮,等在那兒張望的皇長孫見到母親和表姨一起回來了,高興地撲了過來。
從宮里回來后,阿菀便聽說衛珠送東西過來了。
“表姐……”衛珠眼眶紅紅地看著她,嘟嚷了幾句,方道:“你一路保重。”
阿菀拉著她的手坐下,笑著道:“謝謝,我此次一去,也不知道何時回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寫信給我,或者去尋我娘親,可不要自己強撐著。”多少還是有些心疼她。
阿菀這話說得語重心長,衛珠本也是聰明伶俐的,如何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她拿帕子忙按住眼睛,低低地應了一聲,卻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天真無邪的樣子了,怕是要讓她們失望,心里不禁又多了幾分難過。
說了會兒話后,衛珠拿眼覷她,想了想,說道:“前幾日,五皇子妃來家里尋大嫂,我隱約聽了幾句話,好像五皇子妃想讓大嫂去和三皇子妃說什么事情。我也聽得不太清楚,可是……”猶豫了會兒,她咬了咬牙道:“五皇子好像想要在明水城的軍餉上動手腳。”
阿菀臉色一沉,心里突然多了幾分怒意。
可能是三皇子在去年秋圍時驚馬受傷,這傷一直養到現在都還沒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文德帝心疼這兒子,便將一直晾著的五皇子派到兵部去,擺明著要提拔五皇子,讓人知道他現在仍然看重三皇子。現在兵部的人多少和五皇子有些交情,如果他想要在軍餉之事上動些手腳,倒是輕而易舉。
阿菀不禁沉吟起來,縱使五皇子不在軍餉動手腳,怕也會在其他地方動手腳,與其讓他奸猾地在暗地里搞其他小動作,不如就先讓他動軍餉這塊,等拿捏到他的把柄,再一起收拾了他。
想罷,阿菀心里有了主意,然后拍拍衛珠的手,感謝她將這事告訴自己。
衛珠說完后,心里挺不在自的,可是看到阿菀沉穩的模樣,仿佛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有她在,讓人十分的安心,心里又松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可是想到以往阿菀對自己的好,只好咬牙決定做一回。
送走了衛珠后,阿菀便讓人磨墨,開始寫信。
寫好了兩封信后,阿菀便叫來了路平。
衛烜出發去明水城時,只帶了自己的幾個親衛,將路平留了下來給她差遣。有路平這個可以自由地在外頭行動的侍從,阿菀做起事來倒是方便許多,也大膽了許多。
“你讓人將這兩封信分別送到明水城和陽城。”阿菀吩咐道。
路平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見面前身形纖弱如柳的少女安然微笑的模樣,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敢直視,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后雙手接過那兩封信,便退了出去。
就著丫鬟端來的水洗凈了手后,阿菀看了看天色,便去正院給瑞王妃請安。
瑞王妃正和管事嬤嬤商量著今年的夏衣,衛嫤安靜乖巧地坐在一旁傾聽,見到阿菀過來,瑞王妃笑著朝她點了下頭,示意她到旁坐著先等一下。
阿菀也不打擾她,坐到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的衛嫤旁邊。
丫鬟給她沏了阿菀常喝的果茶上來。
“大嫂。”衛嫤雙手絞在一起,對著阿菀欲又止。
“怎么了?”阿菀微笑地看著她。
阿菀的笑容總是顯得很柔和安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兩輩子病痛折磨的經歷,讓磨練出超常的耐心,使她從骨子里透著一種安寧靜謐的氣息,當她微笑的時候,總是很容易便能安撫人浮躁的心。至少無論是孟家三姐妹還是衛珠、衛嫤、衛烜都喜歡看她微笑的模樣。
衛嫤在阿菀的鼓勵中,說道:“大嫂,你真的要去明水城了么?什么時候回來?”然后低下頭,結結巴巴地道:“母親說五月份要給我舉辦及笄禮……”
阿菀聽罷,有些歉意地摸摸她的臉,柔聲道:“對不起,我不能參加了,不過我早就給你選好了笄禮的禮物。”
衛嫤雖然有些失落,但仍是勉強朝她笑了下。
這時,瑞王妃終于忙完了,端著丫鬟呈上來的茶抿了口,問道:“行李收拾得怎么樣了?有什么缺的?若是缺什么就告訴管家,讓人開庫房去取。”
阿菀忙道:“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沒什么缺的。”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而且,我的行李似乎也多了一些。”
“那有什么?你以后是要去那里長住的,又不是三兩個月就回來,多帶一些準沒錯。”瑞王妃不以為意地道。
瑞王和下學的衛焯正好回來,聽到這話,瑞王接口道:“王妃說得對,不要怕行李太多,屆時本王會調派一些將士護送你去明水城,需要什么盡管帶去,不必怕麻煩。”
有這般豪爽的公公婆婆,阿菀少不得要起身感謝一翻。
等阿菀離開后,瑞王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心里也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樣,擔心這身子孱弱的兒媳婦受不住明水城的氣候,萬一人有個什么,到時候他家那熊兒子也不知道會干出什么事情來。
真是讓人操心!
操心的瑞王打算明日進宮一趟,看能不能去和太后求個恩典,讓太后指派個太醫一起跟去明水城算了。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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