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說不要怕,尚在宮中,我們沒有武器,他們也沒有,而下一刻,我便眼睜睜看著刺客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朝為首的小太監劈了下去。”
裴云屹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宋熹之一點一點的回憶著,仿佛真的回到了當日:“那個小太監尖叫了一聲,因為他擋在寧王的正前面,所以寧王的侍衛眼疾手快的奪過了他手上的燈籠,用燈籠的木柄擋住了刺客的刀劍。”
“就是在這一剎那,木柄被劈成了兩端,紅燭就像是鮮血一樣的灑落。”
宋熹之說完這話,微微一愣。
裴云屹也在此刻正色了起來:“紅燭?”
“你說這迷藥是否是藏在紅燭里,隨著紅燭的燃燒,逐漸把身邊的人迷暈,而寧王侍衛的動作,導致紅燭傾倒,加速了迷藥的作用。”
宋熹之眸色沉沉的點了點頭:“接下來便是雙方人馬的搏斗,寧王要出去叫救兵,但是腿已經完全軟了。所以一切只能出在那紅燭上。”
宋熹之說完,又是接過了裴云屹手中的火折子,在地上仔細的搜尋著。
“這御花園,是用青石磚鋪成的路面,由于華清行宮修建已久,又地處郊外,植被豐茂,或許紅燭會滲到地下。”
只見裴云屹骨感又修長的手指,在深綠色的石磚上一點點的摩挲著,等他觸碰到一顆略微松動的瓷磚時,微微一頓。
“有了。”
他用內力取出石磚,宋熹之便在磚塊的邊緣發現了紅燭凝固后的液體。
她取下頭上的簪子,又是輕輕挖了些許的蠟燭,放在鼻尖輕輕扇聞,隨即渾身一凜。
“蠟燭有問題,是蠟燭有問題!”
“就是這蠟燭里混合了大量的迷香,會導致人吸入后渾身松軟,侍衛失去作戰的能力……”
宋熹之一邊說著,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泛起了冷。
而裴云屹的臉正是在此刻陰沉的可怕:“所以要刺殺你的人,實際上是太后。”
“她先是叫太監繞路,然后又是在紅燭里摻雜了迷藥,在白露宮縱火,引走宮中巡邏的士兵,多么精密的布局啊!”
“或許不止是這場刺殺,就連從前的多次刺殺都與太后有關系。”
宋熹之此刻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越想,便越覺得可怕。
“我在開品香樓的時候,就遇見過幾場刺殺;而你蘇醒那日,也是有賊人暗探侯府;同時太后壽宴當日,陛下也遭遇了刺殺……”
“熏香,太子,陛下,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與先皇后的死有關系。”
宋熹之把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前世的宋熹之并沒有開品香樓,沒有深究自己母親的死因,與裴云屹也根本沒有產生絲毫的關系,所以前世的她安然無恙,從來沒有碰到任何的刺殺。
從前她還疑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先皇后。
先皇后一族是因為西戎的事情而死,而太后與西戎的事情息息相關,那就意味著太后不止是與賀景硯有秘密那么簡單,他們是與西戎有關啊!
她的眼前逐漸浮現出了賀景硯那張時刻溫柔的臉:“既然太后有問題,那么賀景硯也一定有問題。”
“無論是鶴延山的山崩,還是京兆府公堂上被呈上去的證據,都證明大乾內部是有西戎的奸細,且那奸細身居高位,只手遮天……”
她說著,又是面色凝重的抬起頭,與裴云屹對視,在這么一瞬間,幾乎是連呼吸都忘記了:
“所以西戎的奸細,是太后?是大乾一國的國母,是大乾最至高無上的女人?就連賀景硯的回歸,都是她主使的?”
“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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