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鬧到御前,安定侯倒是又緘默了下來。
只因為黃氏一族在祖上發達過,還有郡君一位嫁給了黃氏從前的長子,如今那長子死了,只留下這位郡君,輩分很高,論資排輩是族長的奶奶輩了,便一直在黃氏坐鎮。
底下的人,都稱呼這位郡君為老太君。
這位老太君不僅是在黃氏一族里能說的話,還十分的有威望。
她在聽說安定侯要休妻的時候,便是十分的不滿,今日終于親自來了安定侯府,要與安定侯說個明白。
安定侯把黃氏在侯府的所作所為全部都說了出來。
她不僅從前嫉遣散了安定侯的后院,甚至是要把手伸到了賀景硯的后院里,鬧得太子十分不愉快,害的安定侯娶了黃蘇宜做平妻。
她管不好后院,卻又是把后院攪得天翻地覆,用能墮胎的熏香混在了黃蘇宜的院子里,又是牽扯出了宋若安假孕的事情。
如果不是宋熹之和日華神醫在侯府里,只怕黃蘇宜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如今安定侯府變成這樣,賀云策口不能,徹底的廢了,這與黃氏管家不嚴,絕對是脫不了干系。
黃氏的老太君聽見這話,老鷹一樣銳利的眼眸就望向了門口的宋熹之,她冷笑了一聲:“黃氏沒有規矩?那她就有規矩了?”
眾人順著老太君的視線,將目光望向了宋熹之的方向,便又聽見老太君的聲音仍舊在繼續:
“老身我在宮里也是待過一段時間,宋熹之這種人,若是按照宮里的規矩,那就是要浸豬籠的!”
“宋熹之做了這樣的事情,還鬧得全京城都知道了,讓安定侯府面上無光,黃佳賢不過是讓一個側室不孕,又能有什么問題?”
“再說了,那側室不是還好端端的懷著孕嗎?真是妖孽一樣的狐媚子!”
黃老太君說著,又是重重的敲了敲自己手上的拐杖:
“賀老夫人把侯府管城這樣,她教不好人,宋熹之更是沒了清白,當不好人,那狐媚子鬧得侯府天翻地覆,保護不了自己的肚子,生不好人!”
“如今卻是要把所有的罪過怪在黃佳賢的身上,老身我不同意!”
黃老太君這話,簡直是把侯府的所有人都罵了下去。
可她還年事已高,安定侯和賀老夫人平日里也是那種極為好說話的老實性格。
這話,讓安定侯和賀老夫人的臉,都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半晌說不出來話。
偌大的花廳內是一片的寂靜,黃氏一族鄙夷的視線在宋熹之的臉上流連著,仿佛她身上就像是有著什么污點一樣。
宋熹之深吸了一口氣,還未等她說話,卻見耳畔已經有聲音率先開口:
“是哪來的老棺材在這樣胡謅?一張老嘴這樣的不積德,也不怕遭到了天譴?”
宋熹之微微一愣,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頭,看見的便是日華神醫的身影。
日華神醫的臉此刻已經是陰沉無比了,宋熹之從來沒有看見過她這樣生氣的一面,氣得好像她大紅色的指甲,此刻都要變成了黑色。
跟她臉上的顏色一樣。
日華神醫走到宋熹之的面前,又是護住了宋熹之的身體,擋住了眾人鄙夷的視線。
黃老太君被氣的半晌都說不出來話,黃氏一族的人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騰地一下便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是哪來的賤人,敢這樣說話?冒犯我們的老太君?”
“你可是她是我們的活祖宗!”
日華神醫冷笑,面上沒有一點表情:“所以就你們黃氏有娘家人,本座的徒兒就沒有娘家人?”
“本座在此小住,便是為了看看我徒兒過得是怎么樣的日子,可誰知你們一個個恃強凌弱,仗勢欺人。看她人微輕,挑著她便要辱罵!”
“你們要處理你們的家務事,便關起門慢慢處理,可若是要拿本座的徒兒開刀,本座一個山的徒子徒孫都不同意。”
日華神醫一字一句的落下,讓宋熹之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了起來。
她扭頭望著自己的師父,眼眶都要濕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