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宋熹之大腦是一片的空白了,她面對眼前的場景,都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可當她感受著賀景硯的脈搏時,卻是急忙開口:“他的身體很差,需要立即醫治。”
原本在座上的光啟帝,聽見這話,最終還是緩緩走到了賀景硯的面前,又是開口道:“既如此,便先讓賀愛卿回安定侯府,好好修養吧。”
“等賀愛卿養好了身體,朕必須好好嘉獎他一番。”
光啟帝話音剛落,便有幾個衙役上前,用擔架抬著賀景硯,急匆匆的將他抬回了侯府。
而宋熹之看著他渾身是血的模樣,也緊急的跟在身邊。
在眾人急匆匆的踏出了京兆府的時候,宋熹之忽然轉頭,遙遙的就望見裴云屹那雙哀傷的眼眸里。
光啟帝眼眸幽深了片刻,他拍了拍裴云屹的肩膀,又是對著公堂上的所有人,聲音沉沉開口:“太子隨朕,一同擺駕回宮。”
裴云屹感受著肩膀處沉甸甸的力道,閉了閉眼眸,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睛已經是猩紅一片了。
“京兆尹帶著證據一同入宮,將宋若安打入天牢,等待審問。”
裴云屹說完這話,又是跟在了光啟帝的身后,緩緩往外走。
身前、身后的所有人跪倒在了地上,跪倒在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之下。
只有裴云屹,聽著耳畔虔誠的呼號聲,邁出了京兆府的門匾之下,暖烘烘的陽光照在他寬大的脊背上,可他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
等裴云屹回到宮中的時候,賀景硯早已經被人用擔架抬回了侯府。
洗墨軒內燈火通明。
此刻的他正昏迷不醒的躺在洗墨軒主臥的那張床榻上。
宋熹之和日華法師正在床榻邊上,為陷入昏迷的賀景硯把脈、針灸、喂藥。
宋熹之為賀景硯把完脈,開了藥之后,又是讓日華神醫確認了一遍。
兩人可以肯定的是,賀景硯的身體非常非常的差,的確是經歷過九死一生的。
不僅后腦有一處傷痕,渾身上下更是布滿了傷痕,新舊的傷疤縱橫交錯,根本沒有一處好肉。
就連日華神醫看見這樣身體,都是有些不忍心了:“他如此還能活著,實屬不易。”
宋熹之抿著唇,微微的低下了頭,注視著床榻上那張沉睡的容顏。
雖然他和裴云屹戴上人皮面具的時候,長得是一模一樣的臉。
可如今這樣看著,卻發覺他們是一點都不一樣。
宋熹之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只覺得腦子實在是太亂了。
日華神醫瞧著宋熹之疲憊的神情,也是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手背。
還沒等日華神醫開口說些什么,便聽見外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宋熹之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頭,看見的就是安定侯、賀老夫人還有賀云策的身影。
想來賀云策已經是從安定侯的嘴里聽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此刻的表情異常的震驚。
他先是皺著眉抬頭,看了宋熹之一眼。
等宋熹之微微側過身,他又是低頭望向了躺在床榻上的賀景硯。
大概是方才的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了作用,賀景硯聽見了外邊的動靜,又是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