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準備假死,那肯定已經做好了假的身份,準備好了所有的退路。”
“沿著那條退路查下去,或許就可以逐漸查清當年的真相。”
假身份?
所有的退路?
宋熹之聽著賀景硯的話,心臟還是無可避免的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她的手微微一顫,想要縮回來,卻又是被男人強硬的拉住了。
男人皺著眉頭看她:“怎么了?”
宋熹之垂了垂眸子,重復了他的話,她的語調里似乎帶著一股哀愁:“假身份?”
這股哀愁似乎今日一直都有,只是因為她的若無其事,賀景硯下意識的將其忽略了。
“皇帝和皇后用這個假身份,欺瞞了天下所有的人,賀景硯,你說這天底下最受傷的人會是誰?”
賀景硯沉默了良久,時間似乎是久到亙古,久到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暴起。
宋熹之沒有催促,也沒有再試著縮回自己的手,只是等待著他的回答。
只聽賀景硯在良久之后,才道:“自然是最親近的人。”
宋熹之就說:“太子殿下。”
賀景硯的胸膛猛地一震,呼吸在此刻停滯。
卻又聽見宋熹之的聲音人就是在繼續:“我覺得太子殿下會是最受傷的人。”
“果然,欺騙的都是最親近的人,最受傷的也都是那個最親近的人。”
分明是朗如日月的一國太子,生來卻背負著母族滅門的仇恨,而自己的母親也被自己父皇的殘酷害死了。
冷酷的父皇將他送去廟宇,死生不得相見。
宋熹之想著,緩緩抬起頭,映著月色,賀景硯便在她的眼眸里看見了隱隱的水光。
女人的聲音輕輕的,就像是此刻的月光:“賀景硯,你會傷心嗎?”
賀景硯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在此刻被撕扯的粉碎,渾身的血液幾乎都翻涌沸騰了起來。
他的脊背僵直,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他在沉默了許久之后,才啞著嗓音,說了一句:“傷心。”
宋熹之微微笑了笑,眼淚卻在此刻從眼角滾滾而下:“我也很傷心。”
她不喜歡欺騙,不喜歡隱瞞,更恐懼像珍嬪和良妃一樣,步步為營、如履薄冰,才得到一份虛無縹緲的憐惜和愛。
于是她對男人開口道:“那我們查完這件事情之后,就和離吧?”
查完各自母親死亡的真相。
宋熹之的話音剛落,便感覺男人握著自己的那雙大手,在一瞬間變得冰涼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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