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內只剩她們二人,燕霽雪才在床邊的繡凳上坐下,輕輕攪動藥汁。
“太醫怎么說?”燕霽雪親手舀了一勺藥,遞到裴錦繡唇邊。
裴錦繡目光惶恐,燕霽雪示意她不必在意,她才俯身喝下,聲音嘶啞:“謝娘娘掛心,陳太醫說,靜養便好。”
燕霽雪點了點頭。
一勺一勺,她耐心地喂完藥,又取來清水讓裴錦繡漱口。
做完這些,她才長嘆一聲:“何苦如此?”
裴錦繡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臣妾,無顏面對陛下,也無顏面對娘娘。”
燕霽雪靜靜看了她片刻,突然話鋒一轉:“順嬪,你可曾想過告老還鄉的父親,年邁的母親?”
裴錦繡身體明顯一僵:“娘娘,何出此?”
“你父親雖已不在朝為官,可他畢竟還在東序境內。”燕霽雪聲音輕柔,卻字字如針,只扎裴錦繡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你母親早逝,繼母撫養你成人,家中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個十四,一個十一,可對?”
裴錦繡臉色更加蒼白:“娘娘,調查過臣妾的家人?”
燕霽雪不置可否:“本宮只是想說,你在這宮中的一一行,不僅關乎自身,更牽連家族,今日你懸梁一事若成真,陛下震怒之下,你猜會牽連多少人?”
裴錦繡猛地一震,一滴淚終于從眼角滑落:“臣妾,糊涂。”
“本宮知道你有委屈。”燕霽雪遞過帕子,“但既入宮門,便再無回頭路,你那表兄,早該在踏入紅宮門之前忘之。”
裴錦繡攥緊帕子,淚流滿面:“娘娘為何,對臣妾說這些?”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