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被數十個親衛保護著,離他最近的,是紫袍道士。
而前方,唐禹帶著十多個侍衛以及姜燕、冷翎瑤,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劍,已然拔出。
態度,不而喻。
司馬睿滿臉扭曲,咬牙切齒道:“逆賊!你辜負了朕的栽培!你這個小人!”
唐禹的語出奇的平靜。
他輕輕道:“我上任舒縣,滅山匪,殺世家,勵精圖治,為百姓謀福利,讓舒縣煥然一新。”
“我臨危受命去譙郡,嘔心瀝血,歷經生死,敗了石虎四萬大軍,拉回了反叛的戴淵,保住了淮河以北的基業。”
“而你這個昏君,命懸一線卻不思進取,肆意殘害百姓,當真是罪該萬死。”
“你以為景陽山枯井之下的冤魂不會吶喊嗎!你以為通天觀中的殘忍虐殺無人知曉嗎!”
唐禹提著劍朝他靠近,聲音森寒:“我本無意殺皇帝!你卻逼我!”
“我高估你的道德了,我高估晉國的爛了。”
“我不在對你們有任何期望,我要做的,就是一個字——殺!”
司馬睿大笑道:“就憑你!也配攔著朕!今日朕先殺了你!再去京口與郗鑒匯合!”
“天下依舊是朕的!大晉依舊是朕的!你什么也改變不了!”
唐禹沒有說話,只是提著劍,帶著姜燕和一眾侍衛,大步朝前走去。
而紫袍道人終于動了。
他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最前面,中年的相貌,目光卻凌厲無比。
他緩緩道:“陛下不必擔憂,這十來個人,本道人一并殺之。”
唐禹盯著他,冷聲道:“你以為,你就逃得了嗎?通天觀的每一個人!都必須死!”
紫袍道人不屑道:“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憑你身旁那個圣心宮弟子,就能為所欲為?真是可笑。”
“再加上我呢!”
一聲嬌笑傳出,林間金芒閃爍,北域佛母一瞬間出現在了唐禹身前,目光直接鎖定紫袍道人。
司馬睿驚呼道:“你!梵宮主!你怎么能背叛…”
“住口!”
梵星眸咬牙切齒道:“無恥老賊!老娘辛辛苦苦治好了你的病,讓你身體大好,你非但不兌現承諾,反而虐殺童女,你簡直是罪該萬死。”
“要不是唐禹說他要親手殺你,老娘早就宰你了。”
說完話,他看向紫袍道人,呵斥道:“你也是個畜生!給你二十個呼吸逃命時間!否則本座現在就動手了!”
紫袍道人沒有任何猶豫,右腳一跺,施展出驚人的輕功,直接朝山里逃去。
梵星眸看了四周一眼,低聲道:“你確定你搞得定?”
唐禹道:“我相信霽瑤。”
“這個時候還在哄女人,你很有老娘的風范,以后我就真把你當弟子了。”
她說完話,才直接朝紫袍道人追去。
兩人走后,唐禹才看向司馬睿,緩緩道:“你最大的保鏢已經走了,現在該死了。”
“殺!”
隨著唐禹一聲怒吼,姜燕直接對著數十個侍衛沖去,冷翎瑤渾身白光閃爍,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她劍光如虹,也直接殺進侍衛之中。
兩個強力的武者,面對軍心已經潰散的幾十個侍衛,那幾乎就是碾壓。
十多個呼吸,殘余的侍衛就開始逃命了。
這時,唐禹的十多個侍衛才騎馬開始堵截追殺,務必保證一個不留。
片刻之后,這荒蕪的農田之中,已經只剩下尸體了。
天地黑暗得可怕,像是被污水浸泡,讓人喘不過氣來。
司馬睿已經喘不過氣來了。
他看著唐禹,看著他提劍而來,于是不斷后退。
唐禹沒有著急,他知道還有一關。
果然,白光閃爍,祝月曦從黑暗之中走出,站在了司馬睿身前。
她面色平靜,眼神疲倦,嘆息道:“你們走吧,我要帶他離開。”
唐禹咬牙道:“這種昏君,難道不該殺?”
“該。”
祝月曦道:“他該殺,但我必須保護他,圣心宮有保護君王的職責,即使是昏君。”
唐禹道:“那圣心宮可以改名了,以后別叫圣心宮,叫黑心宮。”
“這等豬狗不如的畜生,你也肯站出來保護他,你算個什么?”
祝月曦無奈嘆息:“無論你怎么說,我都要保護他離開,把他交到郗鑒手上。”
唐禹沒有說話了,只是冷笑一聲,緩緩讓開了身子。
冷翎瑤站了出來,手中握著帶血的劍,身上卻沒有沾染一滴鮮血。
她目光平靜,看向了自己的師父。
祝月曦臉色微微一變,顫聲道:“霽瑤,你…你在堅持你所謂的正義,師父一向支持你,但你…竟然想要對我動手嗎?”
冷翎瑤輕輕道:“弟子不敢對師父動武,但弟子認為,唐禹是對的。”
祝月曦道:“那你就帶他走,保護好他的安全,繼續去堅持你的正義。”
冷翎瑤道:“我答應了,要幫他。”
祝月曦搖頭道:“師父不會讓你殺他的。”
冷翎瑤沉默了。
她沉默了很久,猶豫著,最終跪了下去,低聲道:“師父,對不起。”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