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想著,嚴固救了她的命,她轉頭卻殺了他老娘,那她成什么人了。
生氣歸生氣,可遠還沒到氣得殺人的地步。
所以她收手了。
耳朵里嗡嗡的,那種耳鳴聲又來了。
這是自她醒來以后時常會有的感覺,只是這次來得異常激烈。
耳鳴聲持續尖銳,像要在她耳朵里炸開,更像一把尖銳的刀子,直往她腦子里扎。
劇烈的疼痛感跟著在耳腦中炸開,以至于她什么都聽不見,腦中也一片空白。
她手上一松,拐杖就掉到了地上,雙手捂著耳朵捧著頭,發出忍耐的低喘的悶哼聲。
嚴夫人著實被嚇到了,一臉驚懼地看著她的模樣還沒反應過來,折柳又本能地伸手一把抓緊了拐杖,握緊的力道使得她手背上青筋都跳了出來。
她只記得,任何時候都不能放下武器。
眾人面對她這樣的狀態誰不慫,他們連忙試圖把嚴夫人從地上拉起來,可但凡有人剛一動,就被她一拐杖揮來。
好在這時嚴固回來了,他飛奔回院子,嚴夫人看見他立刻大呼:“我兒別過來!她要殺人的!”
嚴固置若罔聞,快步跑到折柳面前,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問:“怎么了?是頭又痛了?”
折柳緩緩抬起頭看他一眼,沒說話。
可見她雙眼充血,就知道她忍得有多厲害。
嚴固當即就伸手把她抱進懷里,一邊撫摸著她的頭,一邊輕聲安撫:“沒事,沒事的。你放輕松些,別緊張,有我在,他們不能把你怎么樣……你別怕,別怕。”
他的聲音異常的溫柔,低低綿綿的,像哼著一首鄉謠一般,娓娓道來。
折柳聽著那聲音,感受到頭上和肩頭的輕輕摩挲,整個繃緊的身軀終于一點點松弛了下來,腦中和耳中炸開的尖銳之聲也慢慢地消了下去。
最終耳中恢復了平靜,腦子里仍是空蕩蕩的,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又今夕何夕。
她手上一松,拐杖落在了地上,叮咚一聲。
嚴夫人也被婆子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嚴夫人見不得嚴固抱著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還想上前阻止,但被婆子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