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佳凝站在門口,即使是腳崴了,也還是那副優雅的模樣:“臨舟。”
陸臨舟皺眉放下筆,指尖在文件上劃出淺痕:“什么事?”
“我不走!”舒佳凝走到辦公桌前,手撐著桌面,目光落在他身上:“徐教官的命令我不管,我要留在基地,留在你身邊。”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陸臨舟的聲音冷得像冰:“明天的船,已經讓人安排好了。”
“我查過了。”舒佳凝突然抬高聲音,從帆布包里掏出張紙拍在桌上:“基地的家屬備案里沒有你們的結婚證編號,軍校政治部也查不到你的婚姻登記記錄。你們根本沒領證,對不對?”
陸臨舟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是份手寫的查詢記錄。
陸臨舟抬眼,眼神沉得嚇人:“我們確實還沒領證,但林穗穗就是我的妻子。這一點,不需要證件來證明。”
“你騙誰!”舒佳凝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沒領證就不算夫妻!陸臨舟,你敢說你對我一點心思都沒有?我要留下來!”
陸臨舟打斷她,起身時帶起一陣風:“你必須走。”
“我不走!”舒佳凝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你要是逼我走,我就把這事捅出去!告訴所有人你們是假結婚,告到軍區政治部去!”
她湊近一步:“你以為上面知道你和她沒有領結婚證,沒有打報告,就帶她來了基地,會怎么處理?徐教官會怎么樣?你的領隊位置還保得住嗎?再說那林穗穗,一定會被軍校夜校除名的。”
陸臨舟的身體僵住了。
窗外的海風突然變大,吹得臺燈晃了晃,光暈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他看著舒佳凝的眼,指尖在身側攥得發白,下頜線繃成一條直線,久久沒有說話。
辦公室里的空氣像凝固了,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答”作響。
舒佳凝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軟肋,聲音放緩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臨舟,我要求繼續留在基地。你必須答應我。”
“……”
……
下午,林穗穗正準備下班。
張干事一邊走進來,一邊對旁邊的同事說道:“小胡,離隊手續是你在辦吧?舒翻譯的離隊手續趕緊撤了啊,剛接到通知,人不走了。”
“啥?”小胡詫異抬頭:“早上不還說船都聯系好了嗎?”
“誰知道呢。”張干事從桌上找到個本子,翻開,筆尖在登記表上劃了個圈:“也許是陸隊改了主意?剛才通訊員來傳話,說舒翻譯的宿舍鑰匙不用收了,她不走了,要繼續住。”
林穗穗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偏頭,小胡也是同樣愣神的樣子。
“那……她不回省城了?”小胡的聲音帶著好奇。
“回啥回!”張干事擺擺手,拿起搪瓷缸喝了口茶:“聽說舒翻譯去找陸隊談了話,估摸著是談妥了。畢竟有些事,你懂得……”
小胡點點頭,念叨道:“說起來舒翻譯也是厲害,能讓陸隊改主意……”
張干事壓低聲音:“你不知道嗎?他們倆……”
后面的話林穗穗沒聽清。
一陣海風吹過進辦公室,吹得林穗穗額前的碎發飄起來。
陸臨舟不是說,舒佳凝會走的嗎?
他還是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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