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袁莉莉。
袁莉莉忙不迭點頭:“對、對!周姨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瑾園眸光掃過兩人,深深看了她們一眼,聲音不高卻一字一頓:“有些話,說出去容易,收回來可就難了。”
————
林穗穗放學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客廳里還亮著燈,周瑾園和沈曼寧坐在沙發上。
沈曼寧借著廊燈的光,將《青年一代》雜志往膝頭一合,撩起眼眸看向林穗穗,一副不爽的樣子。
林穗穗察覺到她的敵意,視線下移,正好落到她手上的雜志上。
封面上,碩大的一個標題:“做新時代誠實青年”。
“姐姐回來了?”沈曼寧把雜志舉到林穗穗面前:“我最近看了這個雜志,還蠻好看的,覺得挺適合你,要不借你看看?”
沈曼寧語氣里帶著刻意的輕快,卻在尾音處帶著不易察覺的冷意。
林穗穗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陰陽怪氣,便下意識看向周瑾園。
畢竟,沈曼寧很少在周瑾園面前表現出這一面。
她視線才剛轉過去,正好對上周瑾園冷冽的目光,直直釘在林穗穗身上。
周瑾園嘴角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任由難堪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卻也沒有阻止。
周瑾園也很少有這樣直接她表現出不滿和敵意的。
林穗穗明白,大概就是為了回家辦假結婚證的事。
她自知有愧,接過沈曼寧手里的雜志:“謝謝,我會好好看的。”
“那我就先進去了,周姨。”林穗穗微微頷首,轉身回房間去了。
……
連續幾天,陸家的氣息都很沉,這幾晚,林穗穗睡得也不算太好。
周末,林穗穗早上多睡了會兒,醒來的時間就九點多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日歷。
今天的日期被圈起來,旁邊寫著三個字“取照片”。
林穗穗洗漱收拾完,坐班車去了照相館。
她伸手推開玻璃門,風鈴“叮鈴”作響,提醒著有人入內了。
正在擦拭相機鏡頭的老板聞聲抬頭,眼鏡滑到鼻尖,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同志?你怎么來了?”
他握著鏡頭布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里滿是疑惑。
“我來拿照片,老板。”林穗穗走到柜臺前:“上次拍的照片應該已經洗好了吧?”
“是洗好了,但是……”老板放下手中的相機:“照片已經拿走了啊!”
“拿走了?”林穗穗不解。
老板點點頭,笑了下:“對啊,你對象今天一大早就來拿走了。”
……
由于最近每周都有不同項目的對抗賽,周末的軍校里,大家也都很忙碌。
午后的訓練場蒸騰著熱浪。
陸臨舟左臂夾著本磨邊的《戰術地形學》,朝著訓練場走去。
陸臨舟作訓服領口的紐扣嚴絲合縫,目光掃過都在自由訓練的同學,正見著自己的三個舍友在旁邊樹蔭下休息。
樹蔭下,孫程燁正把作訓服領口扯得老開,露出小麥色的鎖骨,后背洇出大片汗漬。
他瞧見陸臨舟的身影,立刻用毛巾甩了甩濕漉漉的短發:“老陸,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平時可是第一個泡在障礙場的人。”
李建躍和周旭睿坐在水泥墩上喝水,聞同時抬頭。
李建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今天這么晚才到,確實不像你。干嘛去了?”
“有點事耽擱了。”陸臨舟將自己的包和書本放在樹蔭邊緣的石桌上,手指快速整理作訓服,準備開始訓練了。
“我們歇會兒,你先去。哎喲喂,熱死我了。”孫程燁順手抽走石桌上的書,扇起風來,泛黃的書頁在氣流中翻動。
陸臨舟一回頭,眉頭瞬間擰緊,正要伸手奪過來。
一張泛著微光的照片,突然從書頁里飄落下來。
他和陸臨舟同時彎腰去撿,陸臨舟的指尖剛觸到照片邊角,孫程燁已經眼疾手快地捏起照片。
孫程燁:“什么玩意兒掉了?”
他的聲音突然卡住,眼睛瞪得滾圓:“我去,陸臨舟,你要結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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