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老頭,那求同存異來了,還要僵持下去嗎?”文士老者打趣道。
倔老頭便是那武勇老者,看來果然很倔很執著,一心不二用,似乎并不知道陳辰的到來,直到與其對峙的老者提醒才似意識過來。
“誰?那娃娃棋嗎?”倔老頭一邊嚷嚷著一邊扭過頭看向院門。
“來來來,娃娃棋過來。”老頭向著陳辰招著手。
娃娃棋?陳辰一頭黑線。
這兩個老頭真怪,連取個名字都這么怪!
他走向石桌,發現與當日仍是同樣情形,兩人手邊都擺著各自的棋盒。
“老人家,這不叫娃娃棋,而是叫五子棋。”
倔老頭愣了愣,隨后不滿嘟囔道:“果然叫五子棋!又讓你這老貨給蒙對了一次。”
文士老者哈哈大笑,神情頗為欣慰。
笑完后向著陳辰道:“小娃娃,一次相見可稱偶遇,這再見有個什么說法呢?”
這是在問他的目的來了,畢竟既非故舊也非新識,彼此連名姓都不知道。無故推人門,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顯然是行不通的,難怪那坐在門檻上的大漢一直警惕著自己。
“不瞞老先生,初見確是偶遇,再見也確不是偶遇,而是一直對那日奇遇念念不忘,再次路過此地,心癢難耐之下便前來一觀。”
“哦?果真是路過?”
“確是路過。”陳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裳。
“小子喜歡晨跑,今日得著空便在城中溜達,想是與老先生有緣,不知不覺間又跑到了此地。”
“晨跑?為何喜歡晨跑啊?”
“因為要鍛煉身體。”
“為何要鍛煉身體?”
老者似乎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于是陳辰順口答道:“因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革命……?老者微微皺起了眉。
眉已半白。
“小友打算革誰的命?”從小娃娃到小友,稱呼上的微妙變化也說明了老者心態的變化。
陳辰陡然醒悟,似乎是說錯話了?
這本是后世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思維慣性之下便脫口而去,可卻忘了面前這二老并非普通人。
陳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二老,想了想后,謹慎答道:“自是革該革之人的命。”
“何人的命該革?”
這是打算給我扣大帽子?難道這等老者也會玩這等把戲?陳辰微笑看著依然風清云淡、但眼中隱約有幾分考量意味的老者,心道應該不至于,因獲罪可不是大宋的特色。
那就是仍是在疑心我的目的?順帶著考量一下我?
雖然如此認為,但仍是不得不謹慎些。
“小子不知道何人的命該革,但想來老天應該知道。”
“何解?”老者繼續追問道。
“蕓蕓眾生,每個人都不會認為自己錯了,都在從事著自己所認為正確的事。既然有人認為正確,那便代表天地給了這種思想存在的土壤,所謂存在即合理,只要老天覺得不再合適,便會有革命。”
“存在即……合理?嗯……再解!”
“所以小子覺得,所謂革命便是順應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小子不知何人的命該革,但天知道,天知道人心便知道,那總有一天小子也會知道,所以小子要留下有用的軀體順應天命,因為……”
“因為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