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去吳景榮的住處,也得先核查了名牌才好。
吳景榮這邊和陳毓幾人交代好,剛要轉身過去,卻聽后面一聲輕笑,一個男子調侃的聲音響起:
“哎呀,這不是吳兄嗎?這么多年不見,不知吳兄素來在哪里高就啊?”
陳毓抬頭,卻是一個身著青色棉袍的老秀才,瞧著年紀應該比吳昌平年輕些,正倚在一輛四匹青色大馬拉著的馬車上,上下打量著牛車和坐在牛車上的吳昌平,眼神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揶揄。
那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和他長相相似的年輕人并一個和陳毓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
三人明顯是從那輛馬車上下來的。
吳昌平臉色一下變得很是難看,吳景榮臉色也白了一下,明顯有些畏懼的模樣,卻又想到什么,只得挪過去,小心翼翼見禮:
“見過先生。”
老秀才傲然點了點頭,卻是沒說話。倒是他身旁的年輕人漫不經心的沖著吳昌平拱了拱手:
“多年不見,先生風采依舊。”
語氣平淡,很難說有多少恭敬在里面。
吳昌平哼了聲:
“商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吧?吳某何德何能,能有你這樣的學生?”
一句話說的年輕人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
最先打招呼的那人卻是渾不在意,依舊笑笑道:
“吳兄既然回來,是又有學生要送到我們書院了?”
說話間,卻是刻意在“我們”兩字上頓了下,語氣里分明極為得意。
眼神更是隨之落到了陳毓身上——雖然同是教書育人,可白鹿書院的先生,身份又豈是吳昌平這類四處求館的窮酸可比?
當初吳昌平處處壓自己一頭,甚而娶走了自己一向喜歡的姑娘,好在自己兒子爭氣,不獨年輕輕輕就考中了舉人,連帶的還提攜自己入了白鹿書院。
只此一點,便把吳昌平這老家伙比到塵埃里了。
這老兒不是不服嗎?今兒就叫他瞧瞧,別說當初我兒子不承認你,便是你現在的高足,聽說我是白鹿書院的人,也得上趕著來巴結。
哪知站了半晌,不但吳昌平沒有半點兒應聲的意思,便是那少年,也依舊無比高傲的端坐在車上,似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
不由有些泄氣,瞧那少年的模樣,倒是一副好皮囊,難不成卻是繡花枕頭一個,和吳昌平那傻子兒子一般,中看不中用的貨色?
倒是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口舌。
剛轉身要走,就聽身后陳毓道:
“先生,怪道古語說黃鐘毀棄,瓦釜雷鳴,學生今兒個算是見識了。”
那人腳下一個趔趄,一張臉頓時成了豬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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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對戰偽君子
?“豎子敢爾!”那人站住腳,瞧著陳毓的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
因白鹿書院的名氣太大,別說是書院的先生,便是學生走出去,一旦自報家門的話,憑他是誰,都得另眼相看。
可是方才,自己竟然以堂堂白鹿書院先生之尊,被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給羞辱了。更可氣的是這小子來的目的還就是投考書院罷了。那人的臉一下沉了下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