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些人,和垃圾場里的……東西,會不會找到這里?”易子川問出了最擔心的問題。
“暫時應該安全。”鄭瘸子分析道,“垃圾場那東西看樣子出不來,至少不能遠離。外面的伏兵被它和我們的突圍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不小,需要時間重整。而且天黑后,荒野是各種變異生物和……其他東西的天下,他們未必敢大規模搜索這片陌生的廢墟。”
他的分析有理有據,讓易子川稍稍安心。但鄭瘸子緊接著又道:“不過,不能掉以輕心。天亮之前,我們必須離開。這里只能暫避,不能久留。他們吃了虧,下次再來,準備會更充分。”
就在這時,鄭瘸子的耳朵微微一動,猛地抬手示意易子川禁聲。
易子川立刻屏住呼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隱隱約約地,從地面之上,隔著厚厚的土層和石板,似乎傳來了一些極其細微、卻又不同尋常的聲響——那不是風聲,更像是某種……拖沓的腳步聲,以及某種低沉的、仿佛摩擦地面的窸窣聲,由遠及近,正在經過他們藏身之地的上方!
兩人緊緊靠在墻壁上,連呼吸都幾乎停止,手握住了武器,目光死死盯著那透入微光的入口縫隙。
那詭異的聲響,在上方徘徊了片刻,似乎在嗅探著什么。
那聲音在上方徘徊,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黏膩感,仿佛有什么濕滑沉重的東西在拖行。低沉的摩擦聲斷斷續續,時而靠近,時而遠離,像是在漫無目的地搜尋。
易子川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冷汗浸濕了后背,緊握著短刃的手心一片滑膩。他死死盯著那道縫隙,生怕下一刻就會有什么難以名狀的東西鉆進來。
鄭瘸子則像一尊石雕,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銳利如鷹隼的獨眼,幾乎沒有任何動作。他在聆聽,在分辨,不僅僅是用耳朵,更是用無數次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直覺。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終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漸漸遠去,融入了廢墟夜晚固有的風聲嗚咽之中,再也分辨不清。
又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鄭瘸子緊繃的身體才略微放松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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