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車內的氛圍沉寂而又壓抑,她的心臟在瘋狂的跳動,胸膛起伏不定,低著頭沉默地看向自己腿上的殘留的雪花。左右兩旁坐在身材高大威猛的保鏢,將她鉗制在中間無法動彈。
坐在副駕駛的王虎回過頭來,笑呵呵地說話:“擠了點,您別介意啊,馬上就到了。”
黑色的路虎載著她一路開向富豪別墅區,車窗外大雪紛飛落在行人的帽檐上。她壓抑著緊張,煩躁的情緒,抬手扶額,再次抬起頭來便已經到了別墅的大門。
這座別墅絲毫未變,跟四年前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王虎率先從車上下來,撐開傘恭恭敬敬地給她開車門,擋雪。她低著頭,上下左右全是穿著統一制服的保鏢,緊緊貼在她的身邊,將她護送進去。
踏進別墅的大門,走過熟悉的前院,有不少仆人停下手中的活計,朝著她看了過來。只不過被一群身材高大威猛的保鏢遮擋住了身影,看不太清楚。
她的心就像是灌了鉛石,腳腕上綁了數十斤的負擔,一步一步地往下沉。
王虎笑著給她打開書房的房門,后面的保鏢便順手推了她一把,將她推進了書房。她重心不穩,被這猛然一推重重地摔在柔軟的書房地毯上。
書房里燃著安神寧心的爐香,一股股地從銅爐里冒出煙霧來。溫暖如春的屋內,她的牙齒冷得發抖,只敢略微抬眸打量了一眼坐在書桌后方高大皮椅上的男人。
他正忙著處理工作,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文件,似乎都沒發覺到摔在書房里的趙又歡,連半點眼神都沒施舍。
趙又歡額頭冒出了冷汗,明明已經在部隊里受過各種刻苦的訓練,也接過不少危險的任務,偏偏還是克服不了內心最深處對這個男人的下意識恐懼感。她撐著地,試圖站起來,兩條腿卻軟綿綿的,沒個力氣,捏了一把大腿上的肌肉,還在發著抖。
怕,是真的。
腿軟,也是真的。
周遭安靜無聲,她的眼簾步入一對黑色锃亮的男士皮鞋,她的心頭猛然一緊,順著這對皮鞋往上看,從利落有型的西裝褲至剪裁完美的西裝外套,最后目光落到男人收緊的下巴。
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對視。
他睥睨地看向摔在自己跟前的趙又歡,陰沉的黑眸里帶著些譏諷,一不發。
趙又歡瞬間低下頭去,忍住自己心底的緊張和恐懼。她以為祁嚴會對她動手,或打或殺,但沒想到是這樣長久的沉默。
他嗤笑一聲,慢步走到書桌旁去,長腿立在跟前,順手從書桌上拿起根香煙抽了起來,半瞇黑眸看向她:“怎么跑的?”
趙又歡反應過來,他是在說當年的事情。
這沒什么好藏的,一五一十的全部同他說清楚。
“從后花園的缺口跑的。”
“誰幫得你?”
“程毅。”
“為什么回來?”
“我認了程毅的母親做干媽,每年春節都回來和她一起過。”
他笑了一聲,指尖輕彈便將煙頭上的好長一截煙灰給彈落在地,輕飄飄地,甚至有些飄到了她的手背上,有些輕微的灼熱:“能耐。”
趙又歡的冷汗都冒了起來。
祁嚴就在她跟前,黑眸波瀾不驚地看著她,打了個電話叫管家上來。
管家募地看到她很是驚訝,聯想到修葺舊屋的事情也明白了過來:“趙小姐,走吧。”
她剛開始還有些緊張害怕,這下子卻有些疑惑起來。祁嚴沒對她動手,真是奇怪,這會兒還要送她回去,更是難得。
她不敢多問,跟著管家一同走出去。
沒想到走到以前住過的臥室,便被管家截了下來。
她愕然:“不是送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