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虞看著魏遲眼中的斗志,最后叮囑道,“好好使用它們,謹記你們的使命,以襲擾和斬殺敵方將領為主,我要你們每個人都活著回來!”
“是!城主!”魏遲抬起頭,對著阮虞重重抱拳,將阮虞給的東西小心收好后,轉身大步離去。
寧州行宮,暖閣。
八百里加急軍報如同喪鐘,敲碎了圣德帝殘存的最后一絲僥幸。
“三萬?!青州軍果然跟著霍淵一起反了!”
御案被猛地掀翻,筆墨紙硯連同那封緊急軍報散落一地。
圣德帝的身軀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蠟黃的臉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紅,他指著地上那封軍報,聲音尖厲得幾乎破音。
“他霍行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如此藐視朕!藐視朝廷天威!”
圣德帝胸口劇烈起伏,仿佛下一口氣就要接不上來,“左騅……咳咳……他只帶三萬人,就敢來迎擊朕的王師?!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青州軍是天兵天將不成?!”
這已不是軍事層面的考量,而是徹頭徹尾的羞辱。
在圣德帝看來,霍淵此舉無異于當著天下人的面,狠狠扇了他一記耳光,也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你朝廷所謂的十數萬大軍,在他霍淵眼中,只值三萬人馬!
汪之鱗跪在地上,額頭緊貼冰冷的地面,冷汗卻早已浸透了內衫。
皇帝的暴怒在他意料之中,但軍報中另一個更關鍵的信息,讓他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陛…陛下息怒,龍體為重啊!”汪之鱗聲音發顫,“霍淵…霍淵能如此迅速調兵遣將,命左騅精準南下布防,這…這足以證明,朝廷決議發兵、乃至大軍動向……他恐怕…恐怕早已了如指掌!”
暖閣內瞬間死寂,只剩下圣德帝粗重駭人的喘息聲。
了如指掌?
這四個字像毒蛇一樣鉆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討逆決議是在偏殿密議,發兵部署更是高度機密,霍淵遠在數千里之外的建州,如何能“了如指掌”?
除非……
圣德帝猛地扭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汪之鱗,那眼神混雜著驚疑,震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朕這朝堂,果然已經漏成了篩子……霍淵他什么都知道了!”
這個猜測比左騅只帶三萬人南下更讓圣德帝恐懼。這意味著他自以為隱秘的算計、甚至與蠻族那不可告人的“默契”,可能早已擺在了霍淵的案頭!
汪之鱗伏在地上,不敢接話,但這沉默無疑是最好的答案。
兵部尚書江濤也是面色慘白。
“不止如此……陛下,青州軍聞聽討逆詔書,非但無絲毫惶惑動搖,反而上下同仇敵愾,誓死效忠霍淵……”
“這……這絕非一日之功。霍淵對其麾下的掌控,遠超我等預料!他……他恐怕早已將青州軍經營得鐵板一塊,只效忠于他一人了!”
“反了!都反了!”圣德帝氣得渾身發抖,“朕的軍隊!朕的江山!竟…竟都成了他霍淵的私產!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