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騅立刻喚來副將和幾名心腹校尉,沉聲下令,“傳令下去,對降兵的甄別和整編要再快一些!重點統計那些愿意即刻北上抗蠻的!告訴他們,第一個站出來的人,只要通過審查,可直接擔任小隊副職,有斬獲即刻轉正!”
“將軍,這是要……”副將眼中露出疑惑。
左騅嘴角勾起一抹銳利的笑意,說出了自己的大計。
眾將聞,先是一驚,隨即紛紛露出興奮之色。
此法雖險,但若成功,收益巨大!
“末將這就去辦!”負責降兵事務的校尉立刻領命,轉身大步離去,準備用重賞和明確的晉升通道,盡快篩選出一批敢戰之士。
與此同時,數十里外的朝廷討逆大軍主營,已徹底被一片愁云慘霧籠罩。
中軍大帳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幾名高級將領圍坐在那里,個個面色灰敗,眼神躲閃。
主位上空著,那是威遠侯趙莽的位置。
“完了……全完了……”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將喃喃道,“五千先鋒,那是我們最精銳的一批人馬啊……連侯爺都……左騅用兵,竟如此狠辣詭譎……”
“什么狠辣詭譎!分明是妖法!”另一名脾氣暴躁的將領猛地一拍案幾,卻又無力地垂下手臂,“那能憑空炸響、摧城裂石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我們的震天雷可沒那么大威力!趙侯爺連照面都沒打上,就……”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一位姓劉的副帥強打精神,聲音卻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恐慌,“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先鋒軍全軍覆沒的消息瞞不住,士卒們已經……已經快要炸營了!”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帳外隱約傳來陣陣騷動和壓抑的哭泣聲跟咒罵聲。
整個大營如同一個巨大的火藥桶,只需一點火星,就可能徹底爆發。
“穩定?怎么穩定?”暴躁將領苦笑,“糧草本就不足,士氣本就低迷,現在連主帥和最能打的先鋒都沒了!你告訴我,這仗還怎么打?讓弟兄們去給左騅送人頭嗎?”
“難道要退兵?”有人小聲提議,立刻遭到反駁。
“退?未經朝廷明令,擅自退兵等同謀逆!再說,我們能退到哪里去?后方那些城池,會放我們這群敗兵進去嗎?”
“打又打不過,退又不能退,難道就在這里等死?”
帳內陷入了絕望的沉默。
每個人心頭都籠罩著巨大的恐懼和對未來的茫然。
所有人都只覺得倒霉透頂,這莫名其妙落到他們手中的差事,根本就是催命符。
如今什么榮華富貴,都比不上活著重要。
若不是大商律法對逃兵處置極其嚴酷,動輒株連一大片,只怕這十幾萬大軍,早已一哄而散,原地解散了。
現在,他們就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前進是死,后退也可能是死,只能在無盡的惶恐中煎熬,等待著未知的命運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