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苗苗笑著說道:“人家是大經理呢,我要是這么一說,還不把贊助我們出去玩的財神爺給嚇跑了啊。”
“他膽子沒有-->>你想的那么小,”李學武翻看著手里的文件,似是無意地說道:“這個老竇啊,膽子不小心眼小,目光短淺,正適合跟著你們上山去看看更遠處的風景,帶上他。”
“那我可就傳達您的指示啦——”周苗苗聽懂了,笑著說道:“這下他想不去都不行了,他要是不去,我就說您要求他去的。”
“假傳圣旨可不行啊,”李學武隨意地笑了笑,頭也沒抬地說道:“實事求是地講,告訴他扎根傳統,擁抱新時代,別被時代的列車甩下去,再想上車就上不來了。”
“沒問題,您的指示我一定傳達給他,”周苗苗笑著應了,而后又用溫柔的語氣請求道:“如果您那邊有時間,晚上能來俱樂部一起吃個飯嗎?大家也都想見見您呢。”
“上次從俱樂部回來,古麗艾莎就跟我說,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呢。”
她觀察著李學武的表情,討好地說道:“這一次我也叫上了她,她值班結束就會趕過去來,正好能趕上吃晚飯的時間。”
“這話可不像是她能說出來的,”李學武抬起頭看了她說道:“晚上應該去不了,要回我爸媽那邊,家里人也要聚一下。”
“這樣啊,那好吧——”
周苗苗點頭道:“我和小白說一聲,您要是計劃有變,隨時都可以過來。”
“沒問題,”李學武微笑著打量了她,問道:“周末去玩帶著家屬嗎?周坦也去嗎?”
“他不去,他要回他媽家。”
周苗苗的笑容閃過一絲的尷尬,而后又恢復了正常,“我們倆一到周末就各玩各的。”
“他既不喜歡運動,也不喜歡陪著我逛商場,就喜歡擺弄他那些作圖工具。”
“還是要運動運動的,”李學武笑著說道:“經常不運動,身體就要壞掉了。”
“上午李主任還說呢,久坐辦公室身體都垮了,靠吃藥才能維持基本的動作。”
“他那個身體——虛的厲害,”周苗苗聽李學武這么一說,嘴角忍不住的一扯,而后帶著同情的表情說道:“是該多鍛煉身體的。”
鍛煉有個屁用,基礎都已經垮了,而且使用過度,透支的厲害,補都補不回來。
只要有舞蹈隊那些想急上位的姑娘們存在,李主任的身體就好不了了。
“有些事確實不能等到亡羊補牢才行啊,”李學武點點頭,看著她問道:“怎么樣,現在負責的工作有沒有壓力?”
“我覺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領導對我的工作滿不滿意。”
周苗苗笑著說道:“您該不會是要批評我自我感覺良好,實際工作一塌糊涂吧?”
“我也覺得你做的挺好的,很適合現在的崗位,”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我就說過,你是一個干銷售的人才。”
“現在對外辦負責經濟對接工作,也算是給了你發揮才能的舞臺。”
從上一次遼東省陸副主任到訪,由周苗苗做項目主題匯報就能看得出,她很適合這種表演型和對外服務的崗位。
“就算我有了亮眼的成績,也得感謝您慧眼識珠呢,”周苗苗客氣地說道:“是您的支持和指導,才讓我有了今天的進步。”
“客氣話就不說了,好好工作,”李學武欣慰地點點頭,鼓勵道:“也不要忽略了家庭和愛人,經營好小家,才能服務好大家嘛。”
——
領導的話是什么意思?
從李學武辦公室里出來,周苗苗都沒想明白,只是表面上應付了過去。
來請李學武參加周末的活動,也是有幫襯竇耀祖的意思,卻是沒想到他沒空。
陪伴家人自然是個好理由,但也是拒絕的好借口,提了周小白和古麗艾莎都沒能打動他,反倒是給老竇招來了一頓批評。
如果讓周苗苗做選擇,她當然是堅定不移地站在李學武這邊的,因為她怕死。
可李學武不答應也就算了,批評竇耀祖最近的小動作她也能理解,這又是提老李,又是提周坦的為了啥?難道領導喜歡這一口?
周苗苗從不以下限定義領導的喜好,跟了老李這么久,什么花樣沒玩過。
只要不是真抓實干,老李樣樣精通。
反觀李學武就不一樣了,有限的那一次也很簡單直接,雖然她覺得自己都要死了。
但是,她能從那一次李學武的表現看出這位領導還是比較務實的。
所以,他今天的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一定有著什么她沒注意到,或者沒聽懂的關鍵。
首先李學武照顧她是一定的,從親自給俱樂部打電話做安排就能看得出來。
同時李學武也支持她積極開展社交活動,逐漸地把紅星廠的人脈關系同俱樂部聯系起來,這是她幾次試探之后得出的結論。
顯而易見,俱樂部絕對不是李學武擺出來請大家喝酒吃飯的,更不是狹隘的游樂園。
一個人脈交往平臺,她能接觸到這樣的資源,就得為這個平臺做點什么。
不然只供會員出入的大門憑什么向她敞開啊,她現在可連會員都不是呢。
周苗苗也不敢主動提會員的事,只能是等李學武主動給她這個身份。
什么時候給,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只要她的貢獻和重要程度達標了,自然就有了。
有了會員就能享受相應的資源,反哺到工作上,那自然也是一帆風順。
李主任的“朋友”,這身份沒什么好讓人敬畏的,但俱樂部的朋友,那就不一樣了。
隨隨便便就能跟市里的各單位頭頭腦腦聯系上,她這對外服務工作還不是如虎添翼?
其次李學武重視周小白也是一定的,津門的買賣就在周小白的手里。
透過李學武了解到的情況是,老李把這一部分的收益都給了他老婆,那是一點都沒想到她啊,這也讓周苗苗產生了自立自強的念頭。
至少不能像韓露那樣,成為一支男人喜歡卻隨時都能丟掉殘缺不全的香煙。
對古麗艾莎的猜測,周苗苗還拿不準,因為在同李學武匯報的時候,沒見他有什么異樣的反應,或許是她猜錯了,或許是她看錯了。
但選擇古麗艾莎是沒錯的,因為上次帶著她去見了李學武以后,回來就調到了廣播站。
要說這里面沒有李學武的支持是不可能的,支持多少她還得細琢磨,因為支持的程度代表了兩人的親近程度。
她當然不是想控制李學武,但她也不介意多一個人分享這份私密。
周苗苗很清楚李學武是看不上她的,但交好了周小白,又團結了古麗艾莎呢?
然后是老竇,東風三一建筑的竇耀祖。
她和竇耀祖沒什么實際上的關系,她看上的是竇耀祖的財,竇耀祖看上了她的勢。
兩人都很清楚各自想要什么,目標明確,所以少了些爾虞我詐,互相倒也直白、坦誠。
只是這種坦誠是有基礎的,她能看上竇耀祖的財,也是因為竇耀祖是李學武的人。
竇耀祖能借她的勢,那也是李學武容許他這么做,她才愿意做溝通的橋梁。
在老李那她自然沒少幫竇耀祖說好話,這也是她能從竇耀祖那里得到不少回報的原因。
因為紅星廠成立建筑公司,并且有意與法國圣塔雅集團就工程建筑、工程機械、工程技術等方面展開合作,作為紅星廠現有工程最大的承包商,東風三一建筑的負責人,竇耀祖表現的很是焦慮,最近的活躍也是原因于此。
他是李學武扶持起來的,有問題找李學武那是最好的,可李學武的態度模棱兩可,甚至有建議他交出管理權,專注于古建筑的意思。
竇耀祖也很猶豫,一邊是應付李學武,一邊則放不下親手打拼起來的基業。
但實實在在的,沒了紅星廠的業務,沒了李學武的支持,他的東風三一建筑無以為繼。
看似高高的大樓,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竇耀祖能找到她,也不是沒有加強與李懷德的聯系,給李學武施壓的意思。
可實際效果微乎其微,李懷德在業務上表現的非常謹慎,要么通過其他分管領導,要么是李學武親自跟他談,否則誰的話都不信。
周苗苗也不知道,李學武到底給李懷德下了什么迷魂藥,在業務上這么的信任他。
李懷德的路走不通,工程主管薛副主任的路他更走不通,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老頑固。
竇耀祖想借紅星廠的這股風將當前形勢下表面上花團錦簇,但實則危如累卵的東風三一建筑徹底扎實了。
只要成為這次合作的單位,東風三一建筑就有了可以背書的靠山,再也不是無根浮萍。
可實際情況是,李學武要求東風三一建筑必須進行改制,管理權要交給專業的團隊。
這也是竇耀祖最遲疑的地方,他理解李學武的意思,無論是圣塔雅集團還是紅星廠的建筑公司,都是正規化、制度化的企業。
如果東風三一建筑表現不出應有的專業性,那就沒有資格成為這次合作的附屬品。
最后,周苗苗能猜測到李學武的目標是老李,可具體要怎么做她還不清楚。
既然說到了周坦,又聊到了李主任的身體情況,這話要是反著聽再正著聽的話……
走廊上的周苗苗一個停步,轉回身看了眼秘書長的辦公室,又看了看李主任的辦公室。
她的眉毛一挑,目光已是清明了許多。
敲了敲李主任辦公室半開著的房門,她微笑著走了進去。
“領導,忙著呢——”
——
ps: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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