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生產特種車輛。
宏運平臺的警用面包車、鴻途平臺的警用指揮車、羚羊平臺的警用巡邏車等等。
這些警用車輛對等的便是兵用車輛。
尤其是未來坦途的兩個版本上線,都需要在不影響民用車輛生產的情況下完成生產工作。
兩條生產線,未來還會有第三條。
如此產能之下,去年最后一個季度市場調查,羚羊對212的民用市場已經造成了絕對的威脅和沖擊。
今年的第一季度基本過半,影響力正在增加,細分市場后的表現很好。
這個時候紅星廠借力打力,推出小型客車和大型客車,就有點意有所指了。
外部當然不了解,但紅星廠做汽車,自然是很在意情報收集工作的。
大型客車項目,京城一汽也在做。
但據李學武了解到的情況是,京城一汽還沒有拿出具體的生產方案。
如果這個時候紅星廠開始了宏運和宏海的銷售工作,那場面可真好玩了。
這么好玩的事,李學武怎么可能忘了京城二汽呢。
大型客車的市場是很狹窄的,有的時候采購并不完全看性能和價格。
所以紅星廠才沒有一上來就爆產能,這片江湖靠的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了。
李學武當然是很了解這一套的,所以把二汽拉下水,京城的業務自然要交給他們。
貼臉開大的事他不愿意干,背后捅刀子豈不是更容易?
京城二汽的副廠長古力同一接到李學武的電話就知道沒好事。
當聽到受紅星廠遼東工業領導小組組長的委托,邀請京城二汽前往鋼城參觀的消息時,古力同先是欣喜的,而后才是懷疑。
客車合作項目他們也是很重視的,二汽的主打產品,輕型貨車bj130項目從去年開始安裝流水線,預計今年三月份就能量產。
在做bj130項目的時候,二汽就有心研發客車項目,所以才在合作兼并摩托車企業的時候要了這一部分的技術和工人。
可誰讓紅星廠汽車工業發展的快,技術獲取和掌握的程度超過了他們。
古力同也是及時止損,把當時手里有的技術儲備全都投入到了紅星廠的項目中。
這才有了三百多萬的入股協議,占了紅星廠客車項目的便宜。
沒想到合作的項目更先實現了量產,當然是可喜可賀。
但賀喜的人是李學武,這就有點異常了,古力同絕對懷疑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當然了,李學武壞在了哪里他還沒猜到。
但聽李學武邀請他去津門參加紅星羚羊二代的產品發布會時,他是直接拒絕了。
坑應該就是在這里了!
他拒絕了李學武的邀請,但表示會直接北上,帶隊參觀客車項目的運營儀式。
好么,這個坑不跳,跳下一個!
那豈不是摔的更慘?
——
“這次要去幾天啊?”
秦京茹聽到他要出差,便計劃著幫他準備出差的行李了。
每次都是她準備,早就有了心得和經驗,精確到幾條內褲,幾雙襪子和襯衣。
“兩天一宿,不用準備太多。”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聯合工業報,看著她說道:“津門比京城要暖和一些吧。”
“不見得——”
秦京茹抿了抿嘴角道:“雖然沒聽見新聞,但我也知道海邊的氣溫更低。”
“這是什么刻板印象?”
李學武好笑地說道:“行啊,你看著準備吧,就住一宿,晚上就回來了。”
秦京茹比較軸,認死理,你要跟她掰扯,說不定得扯多少句呢。
索性都由著她了,反正行李就一包。
看他端起茶杯,捧著報紙又看了起來,秦京茹歪了歪腦袋,走去廚房準備晚飯了。
“爸爸——”
快要吃晚飯的時候,李姝才從樓上下來,后面則是顧寧抱著的李寧。
“慢點,摔了怎么辦?”
李學武見大魔王噔噔噔地下來,趕緊過去接了一把顧寧。
李寧這胖小子越來越沉,可不見胖。
相比較六七個月的時候,個子不見長得快了,但卻能吃能玩的。
“爸——”
一周歲,李寧就能清晰地喊出爸這個字,比當初李姝還要快。
這不是顧寧和李學武的功勞,兩人還真就沒怎么教他叫爸爸媽媽。
倒是秦京茹教的多,可功勞也不在她。
在誰,在李姝大魔王。
李寧就是小姐姐的跟屁蟲,李姝做什么他都要跟著學,跟著玩,跟著搶。
要不怎么說二胎比頭胎要聰明呢,全靠大號帶練,升級才能快啊。
“你往哪比劃呢——”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聽著兒子的指揮,一會兒往花盆這邊走,一會兒往柜子這邊來。
他是對什么都好奇的,個子矮小,爬著玩的時候矮處的東西都摳遍了,現在想看看高處的“景色”了。
湊巧,他爸爸就是個“巨人”,被抱在懷里又不嫌他沉,想要把屋里轉看個遍。
“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啊?”
李學武見顧寧的表情有些沉悶,便主動開導她道:“并不是你的緣故。”
“嗯,我知道呢,”顧寧點點頭,語氣還是帶著些許低沉,“就是會想起她。”
“忍不住的那種。”
她長出了一口氣,望著柜子上的一對瓷娃娃說道:“如果那天我幫了她……”
“別想那么多了,啊。”
李學武拍了拍她的肩膀,攬著她到懷里,輕聲安慰道:“你幫不了她的。”
“她選擇了一條通往黑暗的道路,除非她自己調轉方向,否則早晚會出事的。”
“吃飯了——小寧姐?”
秦京茹做好了晚飯,走出來卻發現了顧寧的異樣,輕聲問道:“還想著那件事?”
“您就是太善良了!”
見李學武輕輕點頭,她主動接過李寧哄著,嘴里卻是說道:“這種事也擱心上?”
“都有六個月的身孕了,還要冒險,”她語氣很是堅定地說道:“這不就是自己找死嘛,您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呢。”
“吃飯吧,早點休息。”
李學武知道顧寧不是自責,也不是同情心泛濫,而是一種對命運的唏噓。
兩人是大學同學,又進了一個單位,一起上前線,一起經歷了那么多的時光。
命運的分割點還是兩人友情的變化,或者說是童的背叛和她對感情的成熟認知。
可以說童出現在了她從一個懵懂的小姑娘到成熟過程中的每一個關鍵節點上。
如果沒有童,她和李學武就沒有命運的交織,更不會有后來的相遇和婚姻。
如果沒有童,她也不會認清友誼和感情,更不會成熟的這么快。
她和李學武都沒想過,童會以什么樣的形式出現在他們的生活里。
更是從未想過早就淡出視線的童又以一個什么樣的形式來結束這人生的偶然。
總不能說一句世事無常,這真的無法概括命運的戲劇性和玩弄人心的詭譎。
——
“我這樣穿……是不是有點過了?”
當發現李學武正在打量她的時候,周苗苗緊張地扯了扯大衣,滿臉的驚慌。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
李學武笑著扭過頭去,看著列車進站,并未對她的著裝進行任何評價。
彭曉力則是多看了幾眼,嘴角忍不住的翹起,似是不屑,又有些驚艷。
不得不說,衣服還是挑人的。
長得一般無所謂,只要身材好,那還是能加分的。
要是長得還好,那便是在滿分的基礎上多了附加分的。
周苗苗便是拿了滿分又多了附加分的那種讓人驚艷又羨慕的人。
同行的只有她一位女同志,算是綠葉當中一點紅了,還是紅的發紫那種。
駝色風衣款式的大衣遮掩不住窈窕的身材,半敞開的領口是紅色的毛衣和圍巾。
兩盞紅彤彤的大燈把大衣撐得鼓鼓囊囊的,很亮很晃人。
大衣下擺露出的不是那種寬松的工作褲,而是稍稍緊身的彈力褲,褲腳掩藏在半高的皮靴里,看著高挑誘人,十分扎眼。
舞蹈演員都會搭配穿衣,有屬于自己的穿衣風格,李學武以前不信這個,現在……
現在他都不敢盯著對方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想干點啥呢。
等上了火車,周苗苗更是緊跟著他,就連選座位都同他擠在了一起。
彭曉力對她是又無奈,又沒轍。
當秘書的自然是坐在領導的對面更合適,也方便照應和匯報。
當有女同志隨行的時候,他一般會坐在領導的身邊,隨時給來談話的干部讓位置。
現在麻煩了,周苗苗把他的路堵死了。
“領導,再有活動叫上我唄。”
周苗苗卻是很大膽,火車行至半路,眾人的目光也不在這邊的時候,她用音量不低,其他人卻聽不見的聲音主動開了口。
李學武卻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什么活動?”
“社交活動啊——”
周苗苗笑了笑,說道:“喝酒您不用我幫忙,但活躍氣氛我在行啊。”
“運動我也很擅長,乒乓球、羽毛球,包括剛剛學的網球,我都能練習的。”
坐在對面的彭曉力眉頭一挑,只覺得遇到對手了。
他可知道,做秘書的什么都得會,但他萬萬沒想到,有人比秘書準備的更充分。
“你不覺得辛苦啊?”
李學武理解她的意思了,沒在意地笑了笑,繼續看起了手里的文件。
“沒有辛苦哪來的機遇。”
周苗苗很直白地講道:“您沒聽過這句嘛,萬丈高樓平地起,輝煌還得靠自己。”
“呵呵——”
不僅是李學武笑了,連對面的彭曉力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跟誰學的社會磕兒啊?”
李學武扭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怎么想的,覺得社交活動也有機遇。”
“我也是見聞有感而發。”
周苗苗歪了歪嘴角,組織了一下語說道:“辦公室里說的話總帶著刻意,私下里反倒能放得開,說得通了。”
“這是你在對外辦學到的?”
李學武打量了她一眼,點點頭說道:“行啊,也算學有所得,挺好的。”
周苗苗卻是很聰明,明明想說的是周末打網球時想到的,卻說的含糊了。
再聽見李學武的評價,也明白他是懂了自己的意思,不然不能強調對外辦。
“這么說您同意了?”
她打蛇隨棍上,微笑著說道:“那我可就隨時準備著了!”
“呵呵——”
李學武不置可否,輕笑著搖了搖頭,眼睛沒再離開手里的文件。
周苗苗想得到的不僅僅是社交活動上的資源,她更想整合這種資源變現。
以前怎么沒發現她有這種思維和能力?
只打了一場網球就悟了?
李學武倒也了解她現在的狀態,跟老李還藕斷絲連的,香火情不斷。
跟竇耀祖那邊只能說各取所需,互為成就。
竇耀祖需要學習企業機關里的套路,借用她與李懷德的資源來拓展業務。
她則需要竇耀祖提供優渥的物質生活。
至于說兩人到底有沒有什么,這個就不好說了,互相利用的本質看得太清楚了。
竇耀祖看似憨態可掬,實則精明老練。
李學武介紹周苗苗給他認識的時候,他就很清楚這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要論建筑行業,他是手拿把掐,但要論玩心眼子,他知道自己玩不過這些人。
包括年紀輕輕的周苗苗。
能從紅星廠如此惡劣復雜的生態環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不僅找了個好對象,還能混的風生水起,這樣的姑娘你敢說幼稚純潔?
純——純屬虛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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