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王副將年邁的父母一直被那姑娘照顧得很好。
飲水思源,做人不能忘本,知道什么有所為,有所不為,當一個頂天立地,無愧于心的男子漢大丈夫!
一番話,說得王副將面紅耳赤,慚愧不已。
當下便表示是自己被豬油蒙了心,會將實情一五一十的告知陛下,再風風光光將未婚妻迎娶進門。
絕不會辜負那姑娘這么多年來的不離不棄!
許知意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王爺運籌帷幄,是我瞎操心了。”
祁西洲笑著,虛點了點她的額頭。
“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沒想到,疫病肆虐時,她才回京,哪里輪得到她領這功勞。”
頓了頓,他冷笑一聲。
“她尋了幾個人在外面到處傳,說是此次疫病的藥方乃是她無意間從游醫處得來的。”
許知意對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間線也對不上,裴北北幾人入京時,她恰巧頭一天夜里出了城。
裴北北到底在北地待得太久了,雖有心機,卻也能讓明眼人一目了然。
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祁西洲一早就將那幾個傳播不實謠的人給控制起來了。
把柄被人握在手中,還被蒙在鼓里,天天做著美夢。
定國公的夫人,也明確表示了不愿將裴北北記在族譜中。
偏裴北北說得有鼻子有眼,這算不算自欺欺人?
定國公夫人兒女雙全,這樣的朝局之下,最想要的是明哲保身,沒一點要將身有軍功的裴北北記在名下的打算。
何況這軍功,還摻著水分。
等兩人回了正屋,吳嬤嬤端著筆墨紙硯進來。
“王妃,您又有兩日不曾抄寫過了,現在左右無事,老奴替您磨墨。”
祁西洲從書里抬起頭。
“本王親自替王妃磨墨,你們都先退下吧。”
許知意羞惱地瞪一眼祁西洲。
“沒羞沒臊。”
祁西洲無視她的瞪視,“快開始吧!”
他的手指修長,指肚上帶著層繭子,邊磨墨,邊盯著她的臉。
“王妃長得真好看。”
許知意垂眸,臉上漸漸爬上紅暈。
“貧嘴。”
窗格上,風燈映照出兩人的身影。
裴北北立于屋頂上,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殺意,一眨不眨的盯著梧桐院的方向。
明日之后,她的身份將會比許知意更加矜貴。
躲在男人背后,享受他的榮光算什么本事?
她裴北北可不屑于此!
日后,她一定會成為祁西洲引以為傲的存在,他們也會成為京城中令人為之羨慕的夫妻!
王副將看看她,又看看天邊的彎月,沉思良久,轉身回了屋。
王爺教訓的是,他不該忘了初心,家中有愛慕他多年的未婚妻,還有吃了一輩子苦的父母。
他總得為他們謀算一二,才不枉為人子,人夫。
當時也不知為何就昏了頭,在裴北北的眼淚攻勢下,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明明,在那場戰事中,裴北北急功冒進,害得他們險些功虧一簣。
又有不少安陽軍的弟兄,永遠留在了北地,再無法與父母、妻兒團聚。
王副將緊了緊拳,攤開藏在懷中的軍報仔細又檢察一遍。
抱歉北北,二哥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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