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姩眼珠子一轉,道:
“大伯您還不知道吧?昨天我母親跟大伯娘起了幾句齟齬,生氣的時候說了幾句氣話,但是母親回去就后悔了,不該話趕話說那么難聽。
一想大伯您是一家之主,咱們謝家以后還全仰仗著您做主呢,所以想請大伯給大伯娘遞個軟話,畢竟是妯娌,咱們一家子以后還得過下去不是?”
謝昌被哄得飄飄然,將一碗酒一飲而盡,
“那當然,都是一家人。我是聽說吵了幾句嘴,是為著過繼的事?”
謝錦姩又給他倒滿一碗,嘆氣道:
“就是為著過繼的事。”
“這幾天大伯娘一直勸說我母親過繼衍哥兒,母親因父親過世傷心得很,哪有心思想別的?就是因為這才生的氣。
我母親一氣之下說瞧不上衍哥兒,這話是當著祖母的面說出去的,祖母也氣得不輕,眼見著吵起來了,侄女這才讓春桃去告知您一聲。”
謝昌的臉色不太好看,光悶頭喝酒,事情大概他昨天已經聽春桃說了。
謝錦姩很有眼色,謝昌剛喝完,她就給滿上。
謝錦姩和春桃對視一眼,又說:
“這一晚上過去,我母親覺得說話沖了,衍哥兒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實不應該這么說,但是她又拉不下臉來,才請大伯遞個軟話。”
謝昌頓時罵了句,
“那個蠢婆娘,比你母親差遠了,整日的胡亂語!該她賠罪才是,侄女你放心,我回頭就讓她向你母親賠罪去。”
“什么賠不賠罪,侄女還怕大伯娘記恨呢,有大伯這話,侄女就放心了。”謝錦姩柔聲道。
謝昌哼了一聲,“記恨?她還有臉?”
說起劉惠蘭那婆娘,謝昌是一萬個嫌棄,二弟娶的媳婦出身好模樣美,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而他娶的媳婦大字不識一個,就是個粗俗婦人,整日就知道東家長西家短地嚼舌根!
謝錦姩頓了頓,又道:
“我就說大伯最通情達理,等我母親過繼兒子的時候,還得大伯到場呢。”
謝昌松了口氣,雖說吵了幾句嘴,但是看來二房還是會過繼衍哥兒,
“我當然是要到場的,你母親不嫌棄衍哥兒,是衍哥兒的福氣。”
謝錦姩面露驚訝,解釋道:
“大伯誤會了,不是衍哥兒,是我舅舅的弟弟。”
謝昌滿臉震驚,手上的筷子都掉了,
“什么?!這不行不行,怎么能過繼伯爵府的人,也不是一個姓啊,咱們謝家的事跟慕容家無關。”
“等過繼來了,不就是一個姓了?”
謝錦姩依舊是輕細語的,
“這事昨天晚上母親就說了,大伯娘和祖母都是知道的,我還以為大伯已經知情了,怎么,大伯不知道嗎?”
謝昌的臉色沉了下來,大伯娘當然不敢告訴他,祖母也還沒來得及說呢。
他把碗一推,也沒心情吃飯了,
“你母親這是決定了?”他還不死心。
謝錦姩輕輕點了點頭,“今天伯爵府就來人了,母親會趁此機會跟幾個舅舅提一嘴,具體要哪個孩子,后面再商量。”
謝昌面含怒氣,暗罵了句:
“臭婆娘!”
他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連句話都沒留。
“哎……大伯可別想多了,此事與大伯娘無關……”
謝錦姩假意勸了句,話還沒說完謝昌就已經沒了身影。
謝錦姩看著大伯怒氣沖沖的背影,她施施然坐下,給自己倒杯普洱茶喝了。
有海碗大的酒缸子一碗接一碗地灌,旁邊的酒盅已經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