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地步,顧拙也不需要再隱瞞什么了,她對著段志生說實話道:“秋水仙堿中毒是化學中毒,中醫的把脈把不出來,要依賴影像學,但咱們國內的影像學設備太過落后了,檢查的結果不是特別精準。但在洗胃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不對,何吉勝胃里的食物量有些超出預計。”
頓了頓,“那給人的感覺,好像他還沒有經過劇烈的嘔吐。這種情況是不太正常的,除非還沒等他發病就已經窒息了。”
“所以我才懷疑他之前斷氣的原因不是因為中毒休克,而是直接用外物窒息的。”
她看了一眼白燕,然后道:“我問過詹護士,她當時被白燕叫去,實際根本沒有真正上手檢查,就在白燕的語引導下認定何吉勝休克了。而等我過去后,發現何吉勝已經斷氣了。以兇手的心理,她肯定是在確保何吉勝斷氣之后才喊人的,所以她才故意誤導詹護士,沒讓詹護士第一時間發現。但從之后何吉勝能被搶救回來,她應該是在何吉勝斷氣后第一時間就喊人的,若非如此,人救不回來。”
“顧拙你簡直是在血口噴人!”白燕一臉憤恨道:“我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卑鄙,你肯定是記恨當初的事情,所以才絞盡腦汁地往我身上栽贓。說我給吉盛下毒就算了,居然還說我親手殺死了他,你怎么不說我和他結婚就是為了殺了他!”
她一副被氣得喪失理智的模樣。
但不管是顧拙還是段志生都沒有被她帶偏。
“事發的時候,十七床和十八床有人嗎?”段志生問道。
他早就去何吉勝的病房里看過,十七床和十八床跟十九床是一個病房的。
“沒有。”詹護士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開口道:“十七床的張大哥和他媳婦一起回去給老父親祝壽了,十八床的王大爺去食堂了。”
顧拙道:“這兩床的病患離開多久?”
“不久。”詹護士道:“十七床是三點半走的,王大爺每天都是四點左右去食堂。”
顧拙他們下班時間是四點。
“確認了。”顧拙道:“秋水仙堿中毒的動靜很大,如果在那之前何吉勝就表現出了癥狀,張大哥和王大爺不可能不喊醫務人員。在他們離開的那么短的時間,何吉勝是完成不了秋水仙堿中毒的病程的。”
甚至……
顧拙看著白燕問道:“你真的給何吉勝下了大量秋水仙堿片嗎?”或許白燕臨時改變了主意?
看白燕臉色微變,顧拙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若是這樣的話……
她看向段志生道:“何吉勝之前應該就服用了過量的秋水仙堿片了,但那天白燕沒有給他下大量秋水仙堿片的話他的中毒程度應該不深。只是……他曾因窒息斷氣,對于他的身體肯定是有很大后患的。但這種情況,我是有把握能夠將人治好的。”
聞,不單單是段志生松了口氣,便是白燕也松了口氣。
看目前這情況,自己想要脫罪應該是很難了,但是何吉勝如果活著,活得好好的話,自己至少能保住性命。
便是坐牢……她也不是不能謀求以后。
顧拙是不知道白燕的想法的,目送段志生帶著白燕離開后,她收拾了東西連忙離開了醫院。
這會已經快七點了,朱振肯定已經接了茵茵回去了,就是不知道兩人的晚飯怎么解決的,朱振那手藝,能做出茵茵吃得下的飯菜嗎?
好在她今天是騎自行車來的,便是沒有公交車了也沒事。
顧拙推著車急匆匆經過警衛室,朱振的聲音陡然從警衛室里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