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在場所有醫護人員都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只竄腦門。
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明明他們殫精竭慮救治傷員,明明他們問心無愧,但眼前這個老太婆的威脅,他們卻做不到無動于衷。
清者自清這個詞在這個年代無異于是一個笑話。
就像這老太婆所說的那樣,她一個貧農如果去舉報他們這些醫生,都不用什么確鑿證據,只她死了一個兒子,就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
楊秀紅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
恰在這時,謝凜看向門口,開口道:“公安同志,剛剛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嗎?”
什么?!
眾人一驚,紛紛往門口看去。
就見門口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幾位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
謝凜微微瞇眼,這幾人穿的衣服……居然是武警。
——早在開口之時,他就發現了門外的異常,當時只匆匆瞥到半頂帶著國徽的警察帽,卻是沒想到來的竟然不是普通警察,而是武警。
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普通公安的證詞,自然是沒法跟武警比的。
為首的武警同志瞥了一眼僵著一張臉滿頭大汗的老太太,抬手揮了揮道:“聚眾擾亂社會秩序,將人抓起來。”
兩位武警同志從他身后一躍而出,不等老太太為自己反駁,就將她們婆媳二人押走了。她們二人想說話,嘴里卻被二話不說塞了布條。
“這位同志是……”為首的武警同志并沒有離開,而是看向謝凜。
謝凜淡淡笑道:“謝凜,運輸公司的一名運輸隊長,是從部隊轉業回來的。”
武警同志聞神色一肅,帶著幾分了然道:“幸虧有你在,否則今天這事沒辦法善了了。”也就是被他們抓了個正著,否則,以這對婆媳表現出的胡攪蠻纏,怕是很能攪出些風雨來。
他應該很忙,跟謝凜寒暄了兩句就離開了。
“我怎么覺得不太對?”楊秀紅蹙眉道:“就兩個村子斗毆,至于驚動武警嗎?”
“不單單是這個。”張醫生皺眉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那老太太威脅人的時候……好像特別嫻熟?”她一個中醫婦科大夫,按說是不需要出現在這個場合的,只是因為急診今天太缺人手了,所以過來搭一把手。
謝凜卻是根本不在意那些,他低頭撩著顧拙的頭發,問道:“還疼嗎?”
“疼。”顧拙實話實說,“那老太太的力氣太大了,問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
聞,謝凜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有什么藥能涂的嗎?”他的聲音卻詭異地帶著柔和。
“算了。”顧拙想了想道:“頭皮上藥太麻煩了,還得糊一頭。”她又不可能為了上藥把頭發剃光了。
再說她的頭皮緩過那股子勁之后刺刺麻麻的,她都不敢碰。
但是當天晚上顧拙就后悔了。
半夜里,她略一轉腦袋,就被痛醒了。除了開頭發出一聲吃痛聲,之后顧拙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把謝凜也吵醒了。
即便她如此小心了,但謝凜依舊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