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得知有人膽大包天偷玩印璽,還將其摔碎,大發雷霆,下令要將那個宮人處以車裂之刑。
陳世子不忍看無辜之人受死,于是告訴皇后是他干的。”
皇后是陳璟嵐的姨母,她自然不會要自己外甥的命,但也沒姑息,讓人打了陳璟嵐三十杖。
那時陳璟嵐也才八歲,三十杖落在身上,去了半條命,在床上養了兩個月才能下地。
皇后對親外甥都不手軟,更何況是薛騁這個外人。
那時候的薛騁因為這件事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噩夢,他總夢見皇后要他的命。
之后每每見到陳璟嵐,薛騁都是滿眼感激。他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東西全給陳璟嵐,以作報答。
而如今,薛騁的心態卻變了。
他說:“奴才的性命比草賤,那個宮人能為我頂罪而死是她的福氣。至于陳璟嵐,沒人逼他那么做,是他自己好心泛濫要幫那個宮人。他完全可以供出我,可他選擇了自己承受,后面挨三十杖都是他咎由自取,與我無關。”
薛卿儀笑了,就像是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笑什么?”薛騁的臉色難看至極。
薛卿儀靠在椅子上笑夠了才開口:“我這是為薛世子感到開心,有這么厚的臉皮,薛世子不管干多么無恥的事都不會有心理負擔。”
“薛卿儀!”薛騁怒不可遏,揚手就是一巴掌,但在他快扇下去的時候,被薛鳴英攔住了。
薛鳴英厲聲訓斥:“你們是兄妹,吵得再厲害也不該動手!”
“我才沒有這樣的小妹!再說她一個外室所出的庶女,有什么資格當我妹妹?”話間,薛騁瞥見散落一地的藕絲糖,想到他這些天為了彌補某人所做的努力,頓時覺得可笑至極。
他一腳踩碎藕絲糖,恨道:“你不就是仗著有圣上和祖母撐腰,想要折騰我們嗎?你盡管折騰,我倒要看看你能折騰到什么程度!”
薛卿儀輕笑,“世子還是盡快找太醫看看腦子比較好。”
她真不知道薛騁是怎么說出這種瘋話的。
薛騁沉著臉,帶著薛月嬈轉身就走。
薛鳴英也跟著離開了。
走之前,他目光沉沉地看了薛卿儀一眼。
要不是秦子瞻那個混賬說薛卿儀要是掉了根頭發,都要跟他算賬,他才不會急匆匆過來阻止薛騁動手。
眼下秦子瞻雖然被禁足在平西王府,但指不定哪天就溜出來了。
他得防著,不能再給那個混賬大鬧鎮國公府的機會。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薛卿儀只覺得累極了。
明明只是多說了些話,卻像是打了一場仗。
她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問獻春:“祖母去榮國公府多久了?”
“快有,一個時辰。”
獻春話音落下沒多久,就有仆人跑進瓊華閣傳話:“二小姐,老夫人讓您去榮國公府一起吃午飯。”
“知道了。”薛卿儀摁了摁隱隱作痛的眉心,起身準備更衣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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