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薛月嬈,艱難開口:“月嬈善良單純,她怎么可能撒這種謊?”
“知人知面不知心。”語罷,薛鳴英漠然道:“還是說你質疑藺太醫的醫術?”
薛騁垂下頭,“兒子不敢。”
誰都知道福康公主自出生下來,兩條腿的骨頭便有問題,在遇到藺如誠之前的五年,福康公主從未站起來過。
之后藺如誠每天為福康公主施針,到如今,福康公主已能自己行走。
雖然只能簡單地走幾步,但和以前比起來,已經進步了太多太多。
可見藺如誠醫術之高明。
薛鳴英繼續道:“既然你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證明她不是裝病,就給我把嘴閉上。”
薛騁攥緊了拳頭,顯然是不服氣,但又無話可說。
這時,一道柔弱的女聲響起:“爹爹,女兒裝病欺騙了哥哥,還請爹爹責罰。”
誰也沒想到薛月嬈會主動站出來承認。
薛卿儀短暫的驚訝過后,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薛月嬈再裝下去也沒了意義,她自己站出來承認裝病興許還能掌握主動權。
薛騁怔怔地看著薛月嬈,“為什么要裝病?”
薛月嬈苦笑,“我知道哥哥殺了香兒是為我好,我也曾試著站在哥哥的角度去厭惡香兒,可香兒于我而真的很重要,因為她是哥哥送我——”
話說到這兒哽住,薛月嬈低頭擦了擦眼淚,聲音沙啞道:“我裝病就是為了嚇一嚇哥哥,誰讓哥哥殺掉我的香兒。”
薛騁并不覺得生氣,他只有心疼。
因為香兒是他送的,所以月嬈才會如此珍視,不然也不會想到用裝病來嚇他、報復他。
而造成這一切的,是薛卿儀那個毒婦!
薛騁目光陰冷地看向薛卿儀,“月嬈裝病是不對,可你就沒有錯了嗎?”
“世子倒說說我錯在哪兒了?”薛卿儀真的很不理解薛騁為什么總是把矛頭對準她,明明他也沒什么證據。
“因為你記恨月嬈搶了你國公府嫡女的身份,所以才安排了這一切害她!”
薛騁振振有詞。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轉頭看見是杜嬤嬤,薛騁心里咯噔一下。
再看見不遠處的謝氏,薛騁雙腿發軟,險些跪下。
誰也不知道謝氏是何時來的,又在門后聽了多久。
“祖母這是吹了多久風,手都冷了。”薛卿儀趕忙跑過去推動輪椅,她現在的臉色沒比薛騁好多少。
祖母要是因此生氣傷了身體,那她可就成了罪人。
謝氏看出薛卿儀的擔心,拍了拍她的手說:“放心吧,我沒這么脆弱。”
說罷,謝氏看向薛騁,“堂堂鎮遠大元帥,不去安邦定國,卻在后宅里攪和,實在是有辱我薛家門楣。”
字字冰冷,句句扎心。
薛騁發軟的兩條腿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祖母……”
他的聲音顫抖得快要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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