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過后,薛卿儀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雖然失明的滋味很煎熬,但好在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很快就適應了。
吃過早飯,薛卿儀坐在檐下的日子上曬太陽,聽獻春給她念醫書。
獻春的嗓子已經用了最好的藥,接下來就只需要不停練習說話,時間長了,就會說得越來越流利。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開院門走了進來,獻春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聽她緩慢而又沉重地開口:“世、子。”
薛卿儀抬眸,望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不知世子找我何事?”
看著少女空洞的眼睛,薛騁登時皺緊了眉心,“不是已經好了嗎?怎么又看不見了?”
“跟上次一樣,只是暫時的,世子不用擔心。”薛卿儀眉眼彎彎,莞爾一笑。
見她不打算多說,薛騁心口一堵。
他們是兄妹,為什么不能跟他講講是怎么回事?
也是,他傷了她的心,她自然是不愿意跟他多說的。
要想回到從前,得先由他好好認錯才行。
薛騁把手里的食盒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從里面取出一個碟子遞到薛卿儀面前,“你嘗嘗。”
他滿心期待,換來的卻是少女面無表情的一句:“我不喜歡藕絲糖。”
聞見藕絲糖所獨有的那股甜味,薛卿儀只覺得惡心至極。
她之前明明跟薛騁說過不愛吃藕絲糖了,不知道他哪根筋沒搭對,又跑去買來給她。
看著少女臉上不加掩飾的厭惡,薛騁捏緊了碟子。他僵硬地扯動嘴角,讓自己看起來是在笑,“這是我去跟廣和樓的師傅學了一段時間親自做的,你確定不嘗嘗嗎?”
薛卿儀一愣,她突然想起薛騁之前說要補償她,但她說不必了,之后薛騁也沒再說什么,她就以為這件事過去了,沒想到他竟然跑去學做了藕絲糖。
薛卿儀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把話跟薛騁說清楚。
她已經不喜歡吃藕絲糖了,不管是誰做的,她都吃不下去。
薛騁憑什么認為他做的藕絲糖,她就會吃?
見薛卿儀久久沒有動作,薛騁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會滿意?”
薛卿儀笑了,這話說得好像是她逼他去學的一樣。
“我說過,世子不用補償我。”
“為什么?”薛騁不信她是真的不要他的補償。
薛卿儀輕笑,“因為沒必要。”
“為什么沒必要?”薛騁逐漸沒了耐心。
薛卿儀也不想再廢話,“如果世子是我,會認為是有必要還是沒必要?”
薛騁薄唇抿緊,他永遠也不會成為她,這就是個沒意義的假設。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記恨我一輩子對嗎?”
薛卿儀真想掰開薛騁的腦子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水?
她什么時候說過要記恨他一輩子了?
“世子,我沒這么說過。”
“隨你怎么想,不吃就不吃吧,我也不是非要你吃。”
薛騁輕嗤一聲,抬手一拋。
碟子碎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薛卿儀擰眉,薛騁怕不是腦子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