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儀受驚似的后退兩步,“世子尊貴,而我只是個庶女,怕是不妥。”
薛騁現在覺得庶女這兩個字真是刺耳得很,他直截了當道:“庶女又如何?你照樣是我小妹。”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她要是再拒絕,就不好收場了。
于是薛卿儀小心翼翼趴上去,“那就有勞世子了。”
“我是你阿兄,不用這么客氣。”
“這不合規矩。”薛卿儀弱聲道。
薛騁煩躁擰眉,“你本來就是我小妹,你叫我阿兄是應該的。”
一旁的薛鳴英聽見這話,臉色黑得跟鍋底有一拼,認一個娼婦當妹妹,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薛騁沒理會薛鳴英的黑臉,又說:“你要是肯叫我一聲阿兄,我就帶你去買藕絲糖。”
薛卿儀以前最愛吃藕絲糖,只是后來出了那些事,藕絲糖就成了她最厭惡的東西。
她沒吭聲,薛騁只當她是在醞釀。
可是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回答,薛騁臉色漸冷,不過是想讓她叫聲阿兄,怎么就這么難呢?
罷了,她不叫就不叫吧,他也不是很想聽她這聲阿兄。
然而在快到馬車上的時候,薛騁聽見微乎其微的一句,“上次阿兄也說帶我去買藕絲糖,結果卻陪月嬈妹妹聽戲去了。”
一滴熱淚落在頸窩,薛騁的步伐猛地一頓。
原來她不是不愿意叫他阿兄,只是想起了傷心事。
那天月嬈邀他聽戲,想到她從前在青樓過的苦日子,當即就答應了。
等看完戲,他才想起小妹還在芙蓉軒等著他一起去買藕絲糖。
但他當時覺得藕絲糖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今天沒吃到,明天還可以吃,就想著明天再買。
結果第二天又因為別的事情給忙完了。
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要是今天小妹沒有提起這事,他都忘了他還欠了一份藕絲糖。
瞥見薛卿儀發紅的眼睛,薛騁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疼到喘不過氣。
“是阿兄不對,你想阿兄怎么補償,盡管說。”
薛卿儀搖搖頭,“我不怪阿兄,本來月嬈妹妹才是阿兄的小妹,阿兄以她為先是應該的,而且我也不愛吃藕絲糖。”
撒謊!
以前也不知道是誰總要帶幾塊藕絲糖在身上,沒事兒就往嘴里放一塊,后來牙齒壞了兩顆,才吃得沒以前厲害。
薛騁知道她這是心里難受,又不想讓他難做,于是他也不再多說,把人送回國公府和,就打馬去了廣和樓,買下了店里所有的藕絲糖。
薛騁拎著糖,喜滋滋回到瓊華閣,卻發覺院門緊閉,里面傳出棍子落下的悶響。
薛騁想也沒想就踹開了門。
看見薛卿儀被壓在長凳上挨棍子,薛騁怒不可遏,“娘你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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