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賢君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后還是不敢發作,朝云逍與閻爾梅拱拱手,算是賠罪。
張喬松了一口氣,心中暗道:也多虧沒有使你那紈绔性子,否則你以及孚泰行,都要脫層皮!
高宇順見鐘賢君就此熄火,不由得大為失望。
還指望著把事情鬧大,連同孚泰行一塊兒收拾了呢!
高宇順就要繼續挑弄,這時云逍擺擺手,“時候不早了,靠岸回吧!”
高宇順頓時打消了不良心思,讓船主靠岸。
黎隧球看了云逍一眼,然后向閻爾梅說道:“用卿兄,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成全!”
閻爾梅笑道:“若是公事,在下可幫不到美周兄什么。”
“用卿兄混跡官場,如今也變得滑不留手了。”黎隧球一陣大笑,隨即正色說道:“此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事。”
閻爾梅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美周兄何不直?”
黎隧球拱手道:“在下愿為用卿兄幕僚,一同前往泰西,請用卿兄成全!”
云逍詫異地看向黎隧球,其他人也都是大為意外。
閻爾梅大吃一驚,“美周兄莫不是在說笑?你剛才也說了,出使泰西可不是什么美差。”
黎隧球‘嘿嘿’一笑,“聽說泰西女子,性情狂野如烈馬,且不知廉恥,我想去泰西見識一番。”
邊上的男人全都大笑起來。
張喬紅著臉啐了一口,她雖是歌姬,卻靠才學討飯吃,而非身體。
廣州時常有白皮商人、水手到來,澳門也長期駐扎有葡萄牙人。
雖然不能進廣州城,卻總有一些關于歐洲的習俗,尤其是歐洲宮廷秘聞傳入城內,被津津樂道,廣為傳播。
傳聞西夷女人風流放蕩,連青樓女子聽了都臉紅。
閻爾梅嘆道:“我知道美周兄風流不羈,卻絕非好色之徒,又豈會為了那些艷聞,冒險去往泰西?”
“看來我的心思,是瞞不住用卿兄了。”黎隧球無奈地笑了笑。
隨即他正色說道:“用卿兄此番出使泰西,可比博望侯張騫、定遠侯班超。”
“弟雖不才,卻也想隨用卿兄蹭點名望,說不定將來,在青史上留下一筆。”
“我與用卿兄相交多年,這點小事,總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閻爾梅無奈地說道:“容我再想想。”
黎隧球接著又得寸進尺,繼續說道:“論年紀,你我同庚,論才學,我也不遜于你,若是以用卿兄幕僚身份隨行,豈不是上不得桌面?將來史書上,也難以留名。”
“你還想求官?”閻爾梅瞪大眼睛,隨即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是舉人身份,我也無權舉薦你為官。”
云逍笑著對黎隧球說道:“不愧是牡丹狀元,眼力果然不凡,你之所想,準了!”
黎隧球大喜:“拜謝國師!”
他可不是跟張喬那樣糊涂。
如此年輕,能作出《精衛》這樣的詩,又讓閻爾梅如此恭敬。
如今這廣州城,除了國師云逍子還能有誰?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國效力,施展胸中抱負,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志向。
如今有了報效國家的機會,同時又能獲得國師的賞識,又豈能錯過?
張喬大吃一驚:“黎狀元,你稱呼他什么?”
黎隧球正要答話,這時從岸上傳來一聲爆喝:“大膽狂徒,掟落嚟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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