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希顯這么一說,當即面紅耳赤。
本打算推行自己的治河理念,順便在國師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能力。
沒想到丟了這么大的臉!
薛國觀搖頭說道:“開下河,顯然是行不通,看來也只有繼續借黃行運了。”
“不,薛閣老還是沒能領悟我的意思!”
“我要的是一勞永逸,徹底根除黃河之患,而不是小修小補!”
“借黃行運,做不到一勞永逸,也只有避黃通運,才能永絕后患!”
云逍擺擺手,否定了薛國觀的意見。
“望國師憐憫江淮百姓!”
杜希顯上前跪下,辭懇切。
其他河南官員,都沒有作聲。
一方面是百姓,一方面是漕運,關乎國家利益。
在國家利益面前,犧牲一下百姓,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自古以來,朝廷遇到事情,不都是苦一苦百姓嗎?
國師的決定,似乎并沒有錯。
可如此一來,國師愛惜百姓的名聲,怕是要毀于一旦。
“按照杜大人所,開下河的確不是什么好主意,還請國師三思!”
張九德倒是個務實的。
知道自己的方案有問題,于是連自己都給否了。
云逍笑道:“我說了要開下河嗎?”
張九德一怔,“不開下河,那從哪里開河道,引河入海?”
“開中河!”
云逍拿筆在地圖上重新畫了一條線,斷然而道。
運河中段,即將進入山東境內,有一條專門用于運輸修筑河堤物資的小河。
云逍所謂‘開中河’,就是疏浚、擴建小河,形成上接山東來的河流,下達大海的新運河。
“開中河?”
張九德聽了云逍的解釋,相當失禮地趴在桌案上,死死地盯著地圖。
“若是這條新運河修成,上,接山東諸山來水,中,可以行運漕船,下,可以灌溉下河7州、縣田地。”
“若遇到黃淮并漲,可把下河地區的漫水分泄入河,共同歸海。”
“如此一來,幾乎完全避開了黃河淤積地區,大大減少了運河和黃河的共用河道。”
“容我算算……開中河后,運河只需要借黃河水道……不足10里,頂多也就是個七八里!”
張九德越說越是興奮。
最后一拳砸在地圖上,大聲叫道:“好一個開中河!”
云逍摸了一下臉頰,不滿地說道:“你的口水噴我臉上了!”
薛國觀喝道:“張成仲,國師面前,休得失禮!”
“國師恕罪!”
張九德連連道歉,卻興奮不減:“下官實在是興奮難耐,不足十里,從兩百多里,縮短到不足十里啊!”
官員們當然清楚,縮短這么短的距離,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黃河對大運河的威脅,降低到幾乎為零的程度。
同時也意味著,漕運的成本大幅縮減,從十成下降到一成。
更是意味著,那么多的纖夫、漕工,再也不用遭受那樣的艱辛。
并且還完美地解決了漕運和地方的矛盾,反倒造福地方百姓。
簡直不要那么完美!
不是說天下難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怎么到了國師這里,難題解決了,還變成了大好事?
云逍搖頭一笑。
實在慚愧,又剽竊治水大神陳潢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