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勢絕倫,連連怒喝。
然而,聽得此話,地藏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波動。
沒有意外!
也沒有驚懼等神情!
相反,他只是雙手合十,如同吟誦佛音一般,開口道:
“善哉善哉”
“死生之事,自有定數!”
“相柳落入那般下場,只是他命數注定罷了。”
“本座愿為他吟誦妙法,渡其亡魂!”
可以說,自從現身以來,地藏就不是與祝融等人針鋒相對的姿態。
他乃是佛門之中少有的得道之人。
正如當初那一句“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如今,在地藏的心中,并沒有什么爭勇斗狠的想法。
渡化亡魂,才是他唯一的道。
而且,這般渡化,并無善惡之分,亦沒有敵我之分。
縱然祝融等人怒目而視,冷相對。
但逝者已逝,與這一切都已無關。
地藏還是愿意虔心為其超度。
若是陳苦在此,必然要大感滿意,連連贊賞了。
眼下的地藏,才是真正具有地藏王菩薩“普度眾生”的大善之相了。
然而,地藏說的真心誠意。
此話落在祝融等人的耳中,卻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死生之事,自有定數?!
這本就是相柳的命?!
換句話說,這不就是在說相柳該死么?!
而且你小子還說什么超度?!
這在祝融等人看來,就更是在說風涼話了。
祝融愈發氣結,暴跳如雷。
他目若冰霜的凝視著地藏,冷冷的說道:
“地藏,你找死!”
話音未落,祝融周身已是氣機滾滾,倒卷高天。
仿佛已經忍不住,想要悍然出手了。
見狀,平心滿臉無奈。
她知道,祝融等人這是誤解地藏的好心了。
畢竟,地藏如此境界,不是所有人能夠達到,或者說能夠理解的。
暗嘆一聲,平心剛準備開口勸解幾句。
但緊接著,又是異變陡生。
“祝融,休要張狂!”
“地藏師侄所,皆是出于好心,乃是我大乘佛法之體現。”
“你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卻還敢大不慚?!”
隨著這幾句話語響起,準提也同樣悍然降臨地府之中了。
顯然!
圣人全知全能,先前也已經感應到了地府之中的異變。
再加上地藏超乎無盡亡魂,也使得佛門氣運大盛。
故而,準提可謂是如救火隊員一般,又忙不迭的趕到地府之中,阻止祝融等人發難。
準提現身而出,渾身籠罩圣光。
而他一雙眸子,卻落在祝融的身上,帶著一種難以說的凜冽寒意。
“祝融,本座此前已經給足你等面子了。”
“爾等竟還如此賊心不死,還敢盯上地藏師侄?!”
“真當本座沒有脾氣的么?!”
“又或者說,你是執意要與我佛門一戰?!”
準提厲聲喝問,此時也掩飾不住的發怒了。
畢竟,祝融等人此前已經退走,眼下又生出這般算計,意圖對無辜的地藏發難。
饒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氣!
準提又豈能忍受祝融等人這一次次的糾纏不休?!
聽得此話,祝融也同樣面沉如水。
“準提,休要擺出所謂的圣人架子。”
“既然那應龍能對相柳出手,本座又為何不能對你佛門弟子出手?!”
“今日,你要么交出應龍,要么本座勢必帶走地藏等人!”
祝融倒也強勢。
他堅信,此時幾人乃是身處地府之中,可不是西方地界。
哪怕是準提,也必然要有所顧忌的。
更準確的說,祝融如此,也是不知不覺中,借了平心的勢,怒懟準提。
聞,準提的眼神也更加冷厲、威嚴。
“如此說來那就唯有用實力說話了。”
話音落下。
颯!
七寶妙樹再次浮現而出,懸于準提的頭頂之上。
七色毫光爆綻,氤氳沉浮,升騰交織,說不出的璀璨而絢爛。
一時間,原本幽暗陰森的地府,都被映照的一片通明,祥和不已。
劍拔弩張的氛圍蔓延開來!
雙方之間,有驚人的戰意在涌動,讓人頭皮發麻,遍體生寒。
平心眸光低垂,似乎在想著什么。
然而,就在此時。
準提突然身形一震。
圣光籠罩之下,也無人看到,他此時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
“怎么會這樣?難道此時暗中還有算計?!”
準提心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原因無他!
就在這一刻,他的圣人神識大動,竟有一種莫名的悸動之感。
不安!
深深的不安涌現而出。
要知道,圣人的每一縷感應,都不會是空穴來風了。
而且,準提也曾修行陳苦悟出的紫微斗數大神通。
因此,這樣的神識悸動浮現,就更顯得不尋常了。
更重要的是,仔細感應之下,卻又發現,一切天機仿佛被蒙蔽。
準提心中,又是隨之一沉。
難道說自己不能對祝融等人出手?!
準提瞬間明悟了些許。
這種感應,也不知是來自于一旁的平心娘娘,還是說暗中另有玄機。
不漏痕跡地瞥了一眼平心。
良久,準提還是收斂些許的氣息,轉而開口道:
“平心道友,此事既然是發生在地府之中。”
“那就請平心道友定奪吧。”
準提退而求其次,讓平心處置此事。
聽得此話,平心美眸之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準提的態度,為何轉變如此之快?!
先前,就連她也以為,準提要忍不住強勢出手了。
畢竟,先前祝融連連怒懟,甚至當面威脅,本就是對于圣人的冒犯。
哪怕是準提降下圣人之威,震懾祝融,也是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能讓圣人瞬間轉變心態,收斂戰意。
此事當真古怪!
平心的心中,也浮現出莫大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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