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已經長很重了,你不要天天抱著她,小心手腕和腰。”
喬雨眠十分動容。
喬霜枝雖然是后加入進這個家庭的,但是儼然成為了這個家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善良,溫柔,總是為別人著想,陸家人也一樣。
“火車馬上就開了,沒上車的趕緊上車!”
列車長拿著大喇叭,催促還沒上車的人。
可能是感受到了離別的氣氛,萱萱癟著小嘴開始哭了起來。
陸懷野提起了行李。
“走吧。”
可能是陸懷野經常離家,陸母他們對陸懷野的離開并沒有什么感覺。
反而是大家非常舍不得的是喬霜枝。
喬霜枝松開了萱萱的手,萱萱張著小手,沖著喬霜枝離開的方向開始嚎啕大哭。
喬霜枝實在受不住,都已經坐在車里,趴著玻璃開始哭起來。
喬雨眠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終于有了要離開青山縣的實感。
提起火車站,她好像總是有很多遺憾。
上輩子,父親去西北,她沒有去送。
父女兩人的吵架,竟然是最后一面。
再就是從玉石溝去華京的路上。
何青山一家為了公社和青山縣做出了巨大貢獻,好多人來火車站送行。
何家覺得喬雨眠‘丟人’,不讓她靠近,在另一個車廂呆著。
她只能呆呆地看著何家人拿著別人的成果,受著大家的敬仰。
這輩子,因為忙著攢物資和陸家的事,父親離開她也沒有去送。
但現在好歹也是把父親接了回來。
喬雨眠揉了揉發酸的眼眶,以后還有見面的機會。
火車鳴笛,提醒著送行的人遠離,表示列車要開動。
送行的人也在不斷地向后退著。
突然,站臺上出現了一個移動著的人。
他身形偏瘦,帶著黑框眼鏡,黑色的頭發摻雜著點點銀白。
“雨眠!”
喬雨眠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他的父親,正奔跑著朝她揮手。
“雨眠!”
“好好照顧自己!”
喬雨眠一下紅了眼眶。
父親不是前天跟著付航去試點大隊了么,怎么現在出現在這里?
“雨眠,爸爸等你回來!”
喬雨眠想推開窗子,可是力氣不夠。陸懷野眼疾手快,一把將窗子推開。
列車不斷地加速,父親已經無法趕上。
平日里不太會說話的人,笨拙且單調的喊著她的名字,重復著‘照顧自己’。
喬雨眠的眼淚認不準滾滾而羅,她將頭靠近車窗大喊。
“爸爸,回去吧,不要跑了,太危險了!”
可是父親像是沒有聽懂她說什么,明知道追不上了,還是小步小步地跑著。
“照顧好自己!”
“不要擔心爸爸!”
列車終于提速,駛離了站臺。
站臺上的人影如螞蟻一樣,最終消失在眼前。
窗外的景色像是電影放映,一幀一幀地從眼前掠過。
冷風一股股的灌進來,旁邊的乘客抱怨道。
“關上窗吧,太冷了。”
陸懷野一邊關窗,一邊道歉。
關上窗子,陸懷野摸了摸喬雨眠的頭發。
“放心吧,高六和二猴會照顧好岳父的。”
喬雨眠點頭。
“我不是擔心我爸爸。”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別人擔心的。”
“在我有記憶以來,爸爸好像就不怎么回家。”
“他有他的事業,只要投入到研究中,他甚至連自己都能忘記。”
“他可以睡在田間地頭,也可以只吃野菜野果。”
“對生活環境沒什么要求,對吃的也沒什么要求,這就是他人生的意義,從中能找到獨屬于他的樂趣。”
“所以當初西北那么苦,他也能堅持下來。”
陸懷野不知道說什么安慰,只是輕輕地摸著喬雨眠的頭發。
兩個人正沉浸在悲傷中,也聽到了對面的抽泣。
陸懷野輕咳了兩聲。
“霜枝你也別哭了,無論怎么樣,侯叔叔也是比之前生活得好了。”
喬霜枝哭得不行。
“萱萱……”
“陸懷玉就是個不靠譜的媽,要是沒了我照顧,萱萱可怎么辦啊!”
兩個人看到喬霜枝這個模樣,不由得笑出了聲。
“陸懷玉已經改了很多了,再說還有我媽呢,不用擔心他們的。”
喬霜枝抽噎兩聲,然后擦了擦眼淚。
“你們知道么?”
“年夜飯那天晚上,夏然打電話了,是陸懷玉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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