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有所指,等著他坦誠相待。
面前的男人卻若無其事般從她臉上移開了眼,東張西望了起來,然后就好像十分震驚似的,天真無邪道:
“咦,剛才怎么沒發現,這里好多人啊!”
隋憐:“……”
她額頭青筋一跳,忽然有種想抬手把掰著他下巴,強迫他把頭轉回來的沖動。
君長玨晃了晃身后的九條狐尾,故作鎮定道,“得先把這些礙事的人先送出去,她們留在這里也沒用。”
隋憐一不發地看著他,并不接話。
白蕖和涂婳跑過來,一左一右蹲在隋憐的腳邊。
“皎嬪娘娘,是奴婢們沒用!”
一白一青的兩只小狐貍對著她流眼淚,“奴婢們先前雖然還殘存著一些意識,但卻無法抵抗污染,被操控著做了許多對不起娘娘您的事,險些就害了娘娘……”
隋憐蹲下身摸了摸她們的頭,笑意溫柔,“我不怪你們,身上還疼嗎?”
她的手心在她們臉上受傷的地方輕柔撫過,傷口便緩緩愈合,污染留下的疼痛也減弱了不少。
白蕖和涂婳舒服地瞇起眼睛,嚶嚶地叫喚著,就差像小狗一樣翻著肚皮給隋憐摸了。
君長玨看著她倆這不值錢的樣子,心里忽然就有些后悔起來。
早知如此他剛才也該受個小傷什么的,現在他就可以化回原形名正順地讓隋憐摸他——
不對,是給他療傷了。
他正眼紅地盯著,隋憐忽而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這一眼淡淡的似乎不帶什么情緒,卻讓君長玨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他低咳了一聲,背過手道,“朕好像聽見了白釉在喚朕,怕是前朝那邊有什么要緊的政務。”
隋憐神色仍舊淡淡,“嬪妾恭送陛下。”
君長玨剛邁出去的腳頓在了原地。
她的口吻怎么如此冷淡?
他回過頭看著隋憐,沒話找話道,“你這里……就沒什么需要朕幫忙的了?”
她朝他笑了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陛下放心地去吧,嬪妾這里并沒什么需要勞煩您的地方。”
君長玨蹙起了眉,她好像生氣了?
白蕖和涂婳兩只狐貍看著,心里這叫一個著急。
陛下是傻了嗎,今日可是皎嬪娘娘的生日啊,他要留下來只需說是為了給皎嬪娘娘慶生,又何必如此廢話?
但君長玨就跟被鬼迷心竅了似的,瞪眼就沒想到這個。
他見隋憐不留他,別別扭扭地甩著九條尾巴走了。
走出主殿后,他抬頭看了眼天。
他用狐火化出的九尊太陽仍在天空懸著,他的本源之力至剛至烈,如今又得了神女神力的加持,是一切邪祟污穢的克星,能夠讓天道殘存在人間的污染之力灰飛煙滅。
但這九日當空的盛景只會持續到日落西山之前,那之后的事就要交給隋憐了。
她剛恢復力量就要在今夜幻化出滿月坐鎮人間,他當然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定是要一整夜都陪在她身邊,替她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