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他淡淡應了一聲,隨即吩咐身旁的龍族將領。
“此地收尾工作交由你負責,安撫傷員,清理戰場,重新布防。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靈脈核心區域。”
“是!少主!”
將領躬身領命。
吩咐完畢,沈聽沒有再去看任何人,也沒有理會欲又止的沈珍珠。
而是極其自然地,再次牽起了喬安的手。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將喬安微涼的指尖完全包裹。
“我們回去。”
他低聲說,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喬安看著他線條流暢冷硬的側臉,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心中那點因“孩子”而升起的心虛和紛亂思緒,奇異地平復了不少。
她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自己,登上那輛銀色的懸浮車。
在眾多龍族族人復雜目光的注視下,懸浮車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銀線,朝著龍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沈珍珠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目光仿佛還在沈聽和喬安離去的方向。
她身側的心腹侍從看著她晦暗不明的神色,以及緊抿的唇線。
猶豫了片刻,還是低聲開口,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小姐,您……”
沈珍珠像是被這聲音從深沉的思緒中驚醒,緩緩收回了目光。
她沒有看心腹,只是望著遠處龍族族人正在忙碌收拾戰場。
臉上帶著劫后余生以及因少主強勢而激發出幾分血性的模樣,唇角牽起一絲極淡、極苦澀的弧度。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她打斷了心腹未盡的話語,聲音有些低啞,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啊
“你覺得我不該動搖,不該在方管事和爺爺的計劃面前,產生任何猶豫,對嗎?”
心腹沉默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沈珍珠深吸了一口帶著血腥和硝煙味的空氣,繼續自自語般說道。
“我只是只是突然有些敬佩她。”
“敬佩…那個女人?”心腹難掩驚訝。
沈珍珠眼神復雜。
“明明她是殺害爺爺的兇手,是我應該恨之入骨不惜一切代價要除掉的人。
可是…你看她。”
她的目光掃過那個被喬安救下、此刻正被同伴攙扶著、眼中滿是感激的龍族女子。
“她好像…總能遵從自己的本心。
想做什么,就做了。
看到不公,會憤怒。
看到弱小被欺凌,會出手。
哪怕她知道我們龍族上下有多少人不待見她,有多少雙眼睛帶著懷疑和仇恨盯著她。
她似乎…也全然不在乎。
該救人時,她絲毫沒有猶豫。
該殺人時,她也干脆利落,不畏首畏尾。”
沈珍珠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迷茫和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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